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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參見參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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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蕭聲悠悠響起,時而潤柔輕細,甘美而幽雅,時而飄逸,悽悽又切切,讓人如癡如醉.

    韓幼娘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條地逢鑽進去,誰知道這該死的丫頭說的無蕭之蕭竟是口技呀,方纔一句無心之話,根本就把自己和相公的閨房事都說給人家聽了,這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和她們相見?

    玉姐兒坐在牀頭雙手撐着牀沿兒,腦袋低着,嘴脣兒翹着,仍在苦苦地忍笑.雪裏梅坐在旁邊,輕輕用肩膀兒撞了她一下,悄聲道:“別笑啦,小心幼娘惱羞成怒.再說了,前人之事,後者之師……哼哼,玉姐兒色藝雙絕,不知道是不是更擅於這吹蕭賞月的雅事呢?”

    玉姐兒頓時紅了臉,她們雖然是清倌兒,可是久在歡場,這些隱喻哪有不明白的,她擡頭瞧了幼娘一眼,見她沒有注意,便恨恨地在雪裏梅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唐一仙轉眸見幼娘佩服神色,不由更是得意,她純心賣弄,嗚嗚咽咽的蕭聲漸隱,忽地有一隻悅耳的百靈鳴叫着,聲音忽遠忽近,如同在枝頭跳躍,高聲歡唱。未幾,遠遠近近百鳥鳴,聽起來就如四面八方皆是種種鳥兒歡鳴。旋即聽得撲愣愣似是百鳥驚飛,那空靈深沉的蕭聲又復響起。

    楊凌聽得一陣悅耳的蕭聲,悄悄起身着衣踱進院中,靜靜地聽了會兒。直到蕭聲歇去,才鼓掌讚道:“吹得好蕭!玉兒擅舞,雪兒擅琴。這一定是仙兒姑娘吹蕭了?”

    只聽屋裏“噗嗤”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在偷笑,然後低低切切一陣打鬧,隨即雪裏梅、唐一仙和蘇三擁着幼娘走出房來,幾人臉上都紅紅的,一看見他幾個人又不禁想笑,目光閃爍着顯得很不好意思。

    楊凌瞧她們神色古怪,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正覺得有些納悶兒,丫鬟小云從院外走了回來。一見唐一仙正站在院中,忙道:“唐小姐,你要我買的砒霜,藥房裏不肯賣呢,說要有郎中的方子,還要有地保的簽押纔行。”

    楊凌聽了嚇了一跳,疑道:“買砒霜做什麼?”

    蘇三插嘴道:“大人,仙兒向人討了個潔膚的方子,那方子是用砒霜賠的,對身體極是有害,她都飲用了半年多了。勸也勸不聽。”

    唐一仙白了她一眼,說道:“姐姐多事,這方子不少人用着呢,也不見害了身子呀,我小心些不妨事的。”

    楊凌聽了大搖其頭,忙道:“用量再少也是毒藥,毒素在體內長期積累,十幾年的功夫就會牙齒掉光,兩頰內凹,象個老太太一般,而且腦子也會不好使了,變得傻傻的,你說值得麼?其實要使膚色變白方法多的很,何必非用穿腸毒藥呢?”

    唐一仙嘟着小嘴兒道:“人家知道啊,用東瓜子仁、橘皮、桃花,研末服用,用桑葉煎汁洗臉可潔膚,可是效用不好啊,聽說用龍腦、檀香、珍珠拌膏最是有效妙,但是那麼貴地東西我又用不起。以前我僱過鄉下樵夫幫我抓蝙蝠的,蝙蝠血倒是好用,可是又腥又稠,清理起來好麻煩……”。

    楊凌想了想道:“你試過蛋清、蜂蜜麼?如果有瓜果下來,還可以用黃瓜切片敷臉,很多……我聽說很多人用的,效果很好。”

    唐一仙奇道:“這個法子卻不曾聽說,好用麼?那我回頭就試試。”

    楊凌道:“當然管用,不過……那砒霜卻得馬上丟掉,再不可用了,那些東西十分傷身,姑娘本就麗質天生,何苦自傷自殘來更換容顏。”

    唐一仙聽他讚自己美貌,心中樂開了花,不禁點頭如搗蒜,甜甜地笑着答應了。楊凌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肯聽,只有以後注意了,他展顏一笑,又道:“這樣纔好,對了,你方纔吹地那蕭着實優美動人,可是怎麼其中還有鳥鳴之聲呢?”

    唐一仙柳眉一挑,又得意地賣弄起來:“楊大人,我這蕭呀,是不用蕭的……”

    她話未說完,韓幼娘忽然“啊”地一聲,一把扯住楊凌道:“相公,給你燉的雞湯也該好了,你還是趁熱先喝一碗吧。”

    一個人丟人就夠了,要是兩口子一起丟人,那以後只好躲起來不見人了。韓幼娘自己失了言,不免嚇得提心吊膽,竟忘了唐一仙剛剛奏過的曲子,相公再蠢,又怎麼會猜到那些東西上去。

    三姐妹見幼娘緊緊張張地把相公推進了屋,待她房門一關,又忍不住喫喫地笑了起來。

    ………………………………

    次日,錢寧派了轎子來接楊凌,送他去東安城北的東輯事廠見王嶽。如今內官中範亭提督東廠,與錦衣衛均權勢。苗逵掌御馬監,統率護衛皇宮地武驤、騰驤、左衛和右衛4衛營。

    提督京師三大營的內禮監掌印太監王嶽,是唯一一個地位猶在他二人之上的內官。王嶽爲人耿直忠厚,沒有什麼野心,是以深得弘治信任。

    這次他得了弘治帝的旨意,還真的着實費了番心思,楊凌的職位低了不合聖意,高了朝臣又不滿。最後還是範亭幫他出謀劃策,緊急遣調一名參將赴大同人副總兵,給楊凌騰了個參將的位子。這種內部運作直接繞過兵部、吏部、內閣,待任命一下,他們想反對也晚了。

    楊凌進了東廠的門兒,在一名掌班地引領下步入府衙大堂,廳上高懸一塊“白世流芳”的匾額,廳右的影壁上刻着胰式土案的故事。繞過影壁便是東廠祠堂,供奉着歷屆東廠廠主的牌位,左邊的小廳便是廠督日常處理公務的地方。

    楊凌慢騰騰地走進小廳,只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監坐在椅子上,骨瘦伶仃滿臉皺紋,看起來毫不起眼兒。旁邊坐着一個太監,楊凌認得就是那日午門督廷杖的範亭範公公,東牆上頭有個香案,上邊供奉着一副真人高的雕像,對聯橫批是“精忠報國”四字,不用看也知道供奉的是嶽武穆了。

    楊凌進了房間正要側身施禮,範亭呵呵一笑道:“免了免了,知道你身子不方便,不用行大禮了。這位就是咱們王公公了,你兩位還是頭一次見,以後還要常打交道的,熟悉熟悉,以後在好行走。”

    那老太監呵呵一笑,聲音有些嘶啞:“你就是楊凌啊?恩,瞧着是個人物,皇上把差使交給咱了,皇宮裏頭咱家又不便召你去,所以就到範公公這兒來坐坐啦。一會兒讓範公公陪着你去營裏走一趟,咱家歲數大了,可折騰不起,新去了軍中,也得有個人幫襯,範公公還給你們調了兩個人隨你軍中聽用呢。”

    範公公一臉畜無害的笑容,接口道:“是啊,就是柳彪,楊一清那兩個人,你也認得,人機靈,武藝又好,你帶去當個親兵,也稱心些。”

    楊凌忙道:“是是,多謝公公。”他心中暗暗提了幾分小心:“這位範公公是真的有心幫我,還是安插眼線在我身邊?柳彪這兩個人隸屬錦衣衛,他說調便調來了,看來這位範公公和張提督關係可不一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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