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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舊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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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月峯乃出雲山脈支脈之一,算不上什麼大峯頭,甚至不在洗月派的主勢力範圍中,只是此番唐劫歸來,萬修來朝,纔開闢了用來接納客人——大宴要擺十餘天,期間更有歌舞,比武等助興,自不能不做安排。

    逍遙宮便是被安排在了這裏。

    作爲一箇中等門派,逍遙宮在朝賀衆派中並不顯眼。沒辦法,棲霞界的門派太多了。如果是以前六派鼎立的時代,一箇中等門派在文心還是數得上號的,在逍遙宮與洗月派之間,也不過就是隔着幾個大型門派,十幾個中上門派的事。

    但是雲天瀾成就真仙之後,格局陡變,原本六強鼎立的格局一下子演變成一超三強的局勢,原本的六個頂級門派變成了洗月派一個超級門派,七絕門,天涯海閣,千情宗三個頂級門派,下面更有數十個大派,數百個中上門派。

    這些門派無一例外都是來道賀的,逍遙宮也因此被拋到看不見的位置,就連排位都只能排到這不起眼的抱月峯上,這種情況下,逍遙宮的人自然是見不着唐劫的。

    就算見到又如何?也許他也已經徹底忘記自己了吧?沈晴丹悠悠想到。

    曾經的緣分,終不過是一時邂逅。那偶爾的相處,相對於修者那漫長的生命,不過是匆匆一瞬。對方記不得自己,又有什麼好稀奇得了?

    儘管如此,心裏卻總還是有一些難受,一絲落寞,一線淒涼,更有那麼一點不甘,讓沈晴丹的心情亦因此不舒服起來。

    站在抱月峯頂,她就那麼望着遠方的星星點點,猜測着唐劫是哪一點星光。

    但不管是哪個,想來在他的身邊都應當有許妙然吧?

    沈晴丹不免苦澀的想着,那一刻就連遐想都變得泛起苦味與心酸。

    正自神傷的時候,忽聽背後話聲起:“宮主,拓拔門主來了。”

    說話的是一名老嫗,乃是逍遙宮苗長老。

    聽到這個名字,沈晴丹臉色微變:“不見!”

    不等那苗長老回覆,就聽一個男子聲音響起:“沈宮主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就見一名青衣男子已從不遠處走來,他的腳步不快,但每踏出一步,地面必有青蓮生起,托住腳步,使足不沾地,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路走來,伴隨着的是一朵朵青蓮盛開,顯見修爲非凡,竟也是位紫府。

    片刻間來到沈晴丹身邊,那人對着沈晴丹施了一禮,笑道:“拓拔宏見過沈宮主,多日不見,宮主安好?”

    沈晴丹冷道:“本來挺好,但見了你就不好了。”

    拓拔宏似是沒想到沈晴丹如此直接,愣了愣,拍手笑道:“沈宮主還是這麼快人快語的性子,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真實,純真,不做作。有妻如此,真是夫復何求啊。哈哈!”

    沈晴丹雙眼噴出火焰:“拓拔宏,你莫要無恥,誰是你妻子?”

    拓拔宏笑道:“現在不是,將來卻一定是。逍遙宮欠了青竹門一萬靈玉,這筆帳總歸是沒錯的。逍遙宮還不起,我青竹門也不逼人過甚,只需宮主肯嫁給我,那筆錢就算是我青竹門的聘禮了。不止如此,我青竹門還願再奉上一萬靈玉。”

    沈晴丹怒視拓拔宏:“拓拔宏你閉嘴,當初要不是你失約在先,我母親怎會死?我逍遙宮又怎會被火蓮門三花教打壓到還不出錢來?你現在竟然還有臉提此事?”

    拓拔宏嘆息一聲:“失約之事,是我不對。不過我已經解釋過了,當時火蓮門三花教另請了強者對付我,使我無法赴戰。”

    沈晴丹哼聲:“你無法赴戰,你青竹門下那麼多長老堂主也都無法赴戰?”

    拓拔宏回答:“都被攔截了。”

    “你認爲我還會信你鬼話?”沈晴丹的嗓子已經尖了起來。

    拓拔宏又是一聲嘆息,攤手道:“宮主信不信,事實都是如此。其實宮主又何必如此執着,只要你肯嫁給我,我發誓我必好好對你。我對宮主之心,天地可表!”

    沈晴丹一扭頭只是看着遠處天外不說話。

    看着沈晴丹的樣子,拓拔宏心中怒意漸起:“沈宮主如此執着,不會是還對那位大人念念不忘吧?”

    “你說什麼?”沈晴丹回身怒視拓拔宏。

    拓拔宏卻不在意道:“幾百年了,那位大人可曾來過逍遙宮?你看,今天一天,萬仙來朝,逍遙宮的名單也是在上面的。可是那位大人可曾說過要見你?沒有!其實他根本就不記得你了。”

    “所以你就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沈晴丹冷看拓拔宏:“親眼看着我逍遙宮遭受冷遇,無人在意後,便可肆意來逼我?”

    拓拔宏忙道:“宮主慎言,拓拔宏絕無逼婚之意。只是逍遙宮欠了我青竹門一萬靈玉一百多年,我拓拔宏稍稍催上一下也不過分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事說到哪兒都是我有理。就算是那位大人來了,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懲罰在下。就算修者世界以強爲尊,卻也不能一點道理都不講不是?”

    “的確有理。”一個聲音悠悠響起。

    這聲音一出,拓拔宏面色大變,正想喝問什麼人,卻看到沈晴丹面現驚喜,立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知不妙,事情果然還是朝着自己最擔心的方向發展了。

    他的應變也快,看都不看就直接跪了下去:“拓拔宏見過仙尊!”

    一個虛幻般的人影憑空出現,正是唐劫。

    他也不理那跪在地上的拓拔宏,徑自看向沈晴丹。

    “好久不見。”他說。

    “好久不見。”沈晴丹回答,眼中已氤氳出溼氣。

    他終於還是來了。

    她強壓着心中的激動,努力平抑着自己的心情,只是那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激動的內心。

    “這些年來,忙於修煉,也不知道你的情況,是我疏忽了。既然有困難,爲什麼不告訴洗月派?”唐劫問。

    沈晴丹滯了滯,卻終究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告訴洗月派?

    怎麼告訴?

    不是沒向洗月派求援過,可是除了唐劫,沈晴丹並不認識他其他的好朋友。求援自然也就不被重視。

    至於當年她和唐劫在涯海建立交情,並肩作戰一事,其實沒什麼人知道。

    人們知道的唐劫與沈晴丹的關係,只是當年天都峯上,六派之戰,百年之約。

    然而百年之後,唐劫並未娶沈晴丹,百年之約無疾而終,兩派關係自可想見,只怕遠未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好。又過了百年,唐劫與許妙然成親之事天下皆知,就更沒人在乎逍遙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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