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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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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竹林前,侍月看着唐劫,臉色一片慘白。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扭頭就走。

    “侍月!”唐劫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你都看見了?”

    被唐劫抓住,侍月狠狠甩了一下手臂:“我到是希望我什麼都沒看見。真沒想到……唐劫,你行,竟然連四小姐都勾搭上了!”

    唐劫苦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四小姐之間沒什麼的。”

    “沒什麼?我親眼看到她從竹林出來,面帶紅霞,你還敢說你沒對她做什麼?”侍月幾乎要哭了:“終究是我太天真,以爲你是個可依靠的人……怪不得你對我不假顏色,原來你心裏還有高枝呢!”

    唐劫無奈道:“你這又何必,其實說起來,姐姐喜歡的也未必是我吧?”

    侍月一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有些事,我不想說得太明白,但是你知我知,大家皆知。”

    侍月只覺得受到莫大屈辱:“你覺得我是看重你可能成爲僕學,所以刻意討好你?所以你看不起我?”

    唐劫卻不回答了。

    有些事,彼此明白就行,不需要說得太透徹。

    可惜,他不想說明白,侍月卻不甘心。

    她看着唐劫道:“是,我承認一開始對你好,的確和太太欣賞你有關,我不否認我有私心。可是我們身爲丫鬟的,爲自己考慮有什麼錯了?我雖然圖你有前途,可也是真覺得你人不錯,應該是個可依靠的人兒,所以才一心對你,可你到好……”

    她說着說着便開始嗚咽起來。

    唐劫嘆了口氣:“我從來沒有因爲你的目的而看不起你。”

    侍月微微怔了一下:“你這話當真?”

    “當真。”唐劫回答:“每個人都有權力爲自己的前程考慮,我從來沒認爲你做的有什麼錯了。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話,叫有本事的男人,不怕女人物質,只怕女人不物質。身爲女人,在這世界生活不容易,不管抱着什麼目的去接近,只要有付出,就自然也該有收穫,所以我從未認爲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問題,更不存在看不起。”

    作爲從現世來到這世界的唐劫,對於女人的物質化早已無感,在他眼裏,所謂的不物質的女人根本不存在,只有輕或重的差別。

    男人自己都貪財重利,憑什麼就讓女人超然物外?

    侍月對他有所圖,但就象他對衛府也有所圖一樣,都是爲了自己而爭取利益,卻並未害人,反而在此之前有大量的付出與幫助,因此無需被指責。

    也正因爲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唐劫也就這麼說出來,說得天經地義,說得理直氣壯,聽得侍月也爲之怔住。

    她終於忍不住問:“那你爲什麼從不理我?”

    “因爲你想要的不是我。”唐劫回答:“姐姐對我的好,我都記着,將來我若修仙有成,必不忘姐姐大恩,予以厚報,但這不必包括我這個人,畢竟那本也不是你的追求。”

    女人想要回報,這原本沒什麼。

    但是既然想要的是物質,那便回報物質好了,何必非要再加上婚姻?

    在唐劫眼裏,女人想要物質不是錯,錯的是非要在這上面加上愛情的由頭,冠以夫妻的名義,書以契約的約束,看起來純潔無暇,其實不過是彰顯世人,顯示情操,更極端些的說法,就是少量付出而想得到無盡回報。

    這是唐劫所不能接受的。

    侍月想要的是唐劫未來的回報,既如此,那便給她回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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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至於以身相許,名正言順的做靈師夫人?還是算了吧。

    因此侍月的錯不在於她想要什麼,而在於她想要的太多。

    唐劫沒有愛情潔癖,但如果一個女人本身就不愛他,自身又沒有令他可以忽略這一問題的才華,那也就別怪自己挑食了。

    聽到唐劫的說話,侍月怔怔地看着唐劫。

    好一會兒,她說:“你這麼說,豈不成了我別有用心?我對你,也不全是……”“我知道。”唐劫打斷她:“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可姐姐捫心自問,如果有一天,我被宣佈沒有任何可能成爲僕學,姐姐可還會對我如此好?可還會將一生期望寄於我身?”

    情?當然有。

    可惜情不是一個絕對值,不是要麼有要麼沒有,它往往摻雜了各種因素,真正純潔無暇的愛情,或許只能在夢中尋求。

    打算以自己的身體綁住某個男人的女人,就算是沒有情,也會勸自己對對方有情的。

    唐劫人長得還算帥氣,又會做人,要騙自己愛對方,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因此侍月說自己喜歡他,感情或許不假,事情卻未必是真。

    或者說這喜歡,也僅僅是喜歡,可以喜歡他,也可以喜歡別人。

    她終究只是能騙過自己,卻騙不過別人。

    唐劫的回答讓侍月無言,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心情也隨之低落。

    看着她花容慘淡的樣子,唐劫嘆了口氣:“我心在大道,的確對四小姐無意,這件事只是個誤會,至於侍月姐姐,我也只說一聲抱歉。但是如我所言,將來有成之日,我對姐姐必不敢忘恩!”

    說着,他已向着後方退去。

    癡癡地看着他離開,侍月突然覺得好後悔。

    也許在剛纔她應該理直氣壯的告訴唐劫,我能做到,無論你什麼樣的情況,我都會跟着你喫苦到老。

    然而她終究是猶豫了。

    一剎那的猶豫,錯過的是永恆。

    那一刻,侍月淚如雨下。

    —————————————

    三天後,衛蝶離開衛府,去了兗州絕情書院。

    臨行前衛蝶抱着母親大哭一場,上演了一出依依惜別的畫面,那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在送行隊伍的一角,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廝就站在那裏。

    他看着衛蝶,直到那偶而的眼神瞟過,兩個人心中便同是微顫。

    秦管事對此也大感寬慰,當晚拉着唐劫一起喝酒,大醉一場,在夢裏叫起了如兒,如兒……

    送了秦管事回家,唐劫這纔回到自己屋中。

    心中亦有些惆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躺在牀上,他怔怔地直着眼睛,原來怎麼也睡不着。

    忽然聽到耳邊悉悉梭梭的聲響。

    仔細看去,卻是伊伊順着牀邊爬了上來。

    小東西從耳側旁鑽入,進入被窩,偎依着唐劫睡下。

    看着小東西安詳的睡姿,唐劫突然覺得心口一陣暖洋洋的,那莫名而來的感傷,也被沖淡了許多。

    爲避免壓到這小傢伙,唐劫微微側過身,在她小臉蛋上輕吻了一下:“調皮鬼,不在自己窩裏睡,跑我這裏幹什麼。”

    小東西似在說夢話般,口中喃喃:“這裏……暖和……”

    唐劫怔住。

    伊伊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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