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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四十五章 淤泥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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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刀哥!”

    “這可是戰場上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主。”

    人羣之中認識柳四爺的似乎不多,但認識這刀疤臉的人卻是很多,隨着一聲聲小聲的議論聲,人羣分得更開,哪怕之前那些好事之徒都是躲瘟神一般躲着這黑衣刀疤臉。

    鄭普觀看着這黑衣刀疤臉,神情卻是平淡,道:“我不是想砸人場子,我只是想試試他的本事。”

    “不是砸場子,只是試試本事?”黑衣刀疤臉也是淡淡一笑,只是牽動臉上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朋友啊,這是哪裏?”

    鄭普觀眉梢微挑,“神都洛陽?”

    “是啊,這是神都洛陽。”黑衣刀疤臉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了些,“朋友,我不管你是來自哪裏,不管你是什麼人,但你也知道這是神都洛陽啊。在這神都洛陽,一筆一劃都有着規矩,人家在這裏賣藝,你要找人比劃,那也得按照規矩,問問允許他在這裏賣藝的人。”

    “哦?”

    鄭普觀微微一笑,道:“那麼就如你所說,要按照神都的規矩,那是誰允許他在這裏賣藝的?是你們所說的什麼柳四爺,那你是柳四爺的人?”

    黑衣刀疤臉男子面色頓時一變,道:“外鄉人,柳四爺就是柳四爺,不是什麼柳四爺。柳四爺之所以叫柳四爺,那是因爲附近四條街的街坊鄰居們都給他面子,地頭上這種官府不管的小事,就勞他來管。所幸他管的也不錯,大家也都認爲公平。”

    鄭普觀擺了擺手,道:“無所謂,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那麼現在,我按照你說的規矩沒法和他比試,那是不是可以和你比試?”

    黑衣刀疤臉男子眼中寒芒乍現,他凝視着鄭普觀,哈哈大笑起來,道:“朋友,我倒是也敬你直接,說實話你找我比試倒是可以,不過我斗膽問一句,你真不怕流血?”

    “你是想要告訴我,和你比試很容易見血?”鄭普觀淡淡一笑,道:“倒也無妨。”

    “好。”

    黑衣刀疤臉男子面容一肅,旋即環顧四周,道:“諸位街坊鄰居見證,此人邀我相鬥,比試武藝,若是有所損傷,也是刀劍無眼,不小心失手,怨不得人。”

    聽到此人說話,周圍絕大多數看客心中都一凜,一時不敢答話,這城中好勇鬥狠的人多了去了,但這黑衣刀疤臉男子叫做單刀,人稱刀哥,據說是邊軍退下來的狠人,這種人平時十分講規矩,和城中的官軍、捕快也都十分客氣,但是要麼不出手,這種人出手據說和市井之徒的出手截然不同。尋常的市井武夫可能打了半天也只不過是眼角出血,鼻子被揍歪,但這種人出手,卻很容易搞出人命。

    這絕大多數看客都是生怕惹事,倒是也有不少人存了勸說之心,生怕這外鄉人不知道厲害,但也有幾個好事之徒看熱鬧不怕事大,也有人覺得這外鄉人居然知道這是神都還敢直接在街頭鬧事,所以滯了一滯之後,幾個好事之徒頓時大叫起來,“放心,我們可都聽着,看着,保管可以作證。”

    “那便好。”

    黑衣刀疤臉男子此時面色倒是平靜下來,他看着鄭普觀,只是一種微諷的語氣,“這位朋友,若是你真的決定要和我比試,已經做好了打算,那現在就可以來了。”

    鄭普觀笑了笑。

    他直接朝着黑衣刀疤臉男子走了過去。

    此時他距離黑衣刀疤臉男子只有十餘步的距離。

    他走的並不快。

    並不是要講究什麼格調,而是他需要一些時間適應體內真元和氣血的流動,同時儘可能的提醒自己,在某些關鍵的時刻,絕對不要想着去依賴法術,不要想着去用真元來感召天地元氣。

    他平靜的直視着黑衣刀疤臉男子開始充滿殺意的眼睛,感受着體內真元的緩慢流動。

    他的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了起來。

    在平時,像他這樣的存在似乎和天地間並沒有什麼阻礙,他的身體就像是完全無形的,真元直接和周圍的天地溝通,而現在,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泥潭,不只是他的真元,就連他的思緒,他意念的傳遞,似乎都限於這個巨大的泥潭之中,都被厚厚的淤泥拘束,讓他體內的一切氣機都變得異常緩慢。

    這種感覺,甚至在他動步時,讓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體都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黑衣刀疤臉男子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在戰場上見過無數的狠人,甚至見過那種武力超絕,必須要靠裝死纔有可能逃過一劫的強悍武者,但是不知爲何,對方哪怕有些出神,似乎都不夠認真,但依舊給他一種十分兇險的感覺。

    只是無數次的戰鬥經驗讓他十分清楚,在這種時候,越是膽怯或是心有雜念,便越是不可能有戰勝的機會。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着,但呼吸卻是十分平順。

    在鄭普觀邁出前三步之時,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但等到鄭普觀邁出第四步,已經計算好距離的他頓時一聲暴喝。

    場間就像是有一個爆竹驟然炸響。

    隨着他這一聲爆喝同時響起的還有腳底下裂帛般的聲音。

    在所有的看客被這驟然的炸響弄得頭皮一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剎那,他的整個人已經像是一隻極其敏捷的狸貓般飛撲了上去。

    他的右腳就像是一根被甩起的鞭子直抽鄭普觀的腰部,與此同時,真正的殺意卻在他的左手。

    他的左手衣袖之間有一點寒芒閃動,一根細長的匕首悄無聲息的從衣袖間游出,落向鄭普觀的肩部。

    在他的右腳踢出之後,他這一刺雖然和右腳的雷霆萬鈞相比顯得陰冷而不起眼,但實則這一刺充滿毫無迴轉的絕殺之意,甚至充滿了亡命的氣息。

    這一刺刺出,不管他的右腳和他身體其餘各處是否會遭受對方的攻擊,不管他的自身受多少創傷,哪怕此時有一柄劍直接砍在他的頭顱之上,他這一刺也會異常完整和毫無保留的刺出去。

    這是在戰場之中磨鍊出來的殺人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不同的是,此時不是在戰場,所以他這一刺不是奔着鄭普觀的胸口要害,只是奔着鄭普觀的肩膀。

    對於黑衣刀疤臉男子而言,鄭普觀可能就是個不懂規矩的外鄉人,但這關係到許多人的營生,若是不能令對方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柳四爺的威信便會大打折扣。

    柳四爺的威信大打折扣,今後便會引起更多的一連串的問題,到時候若是再起地盤的爭鬥,恐怕就不只是一些人營生的問題,而是會流血,會有人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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