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臉色略微有些陰沉:“玄玉,你有什麼要說的?”
他知道這件事情,是行風在作怪。
白雲觀內部,其實還算團結。
主要是住持這份位置,對有些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知薇今年已經年過七十,做了一輩子的監院,年輕時候的確想過做一做住持。
但隨着年紀增長,他對做住持,反而沒有了那麼深的執念。
他可是看在眼裏的,住持這份位置,真不是誰都能做的。
何況是白雲觀這種體量的道觀。
今文能做,那是因爲今文的確有這個資格,有這個能力。
不論你從哪方面去評價,今文都的的確確是最合適的。
但他雖然不感興趣,可其他執事,以及下面的弟子,卻是有這份想法的。
不說行風,就是他的弟子,也有這份心思。
他對徒弟說過,想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爭。
白雲觀是叢林觀,從道理上說,就算今文將道觀傳給玄玉。
也沒人有資格說半句話。
今文沒有這麼做,自然有幾分原因,是玄玉太年輕。
但更多的原因,是不想因爲一個住持的位子,讓整個白雲觀散了。
他是在昨天夜裏得知這件事情的,心裏一聲嘆,什麼也沒說,便是趕來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怪不得行風拿出來說事。
就是他,也饒不了玄玉。
畢竟,今文對他給予厚望,他卻做出這種令今文、令白雲觀蒙羞之事。
現在只有一份視頻,如果行風拿不出更多的證據,這件事情基本上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與我無關。”
玄玉搖頭:“我與聞紫元只見過幾次,彼此之間算不上熟悉。總不能因爲他一句話,就覺得這事情跟我有關係吧?”
“知微師叔,您覺得,因爲一個視頻,就硬要賴在我的身上,這合適嗎?”
“行風師叔,您覺得合適嗎?”
雖然這段視頻很坑,但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
他不覺得這些師叔,會因爲短短几分鐘的視頻,相信這事情是真的。
“你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
行風道:“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先回白雲觀。”
玄玉搖頭:“我回不了,師弟在穹山尚未回來,我得幫他照看陵山道觀。”
行風冷笑:“陳玄陽已經死了,你難道要在陵山道觀待一輩子?”
“我師弟沒死!”玄玉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雙眼怒紅的瞪着他:“行風執事,說話之前,先經過腦子好好想想。我再說一遍,我師弟沒死,他會出來的!”
行風被他這突然的怒吼,震得愣了兩秒鐘,反應過來,搵怒道:“你吼什麼?你這是什麼態度?”
玄玉毫不客氣道:“我嗓門就是大,有問題?有問題也沒用,養成習慣了,改不了。”
轉而看向知微:“知微師叔,望您諒解,我的確回不去。另外,也請行風師叔,不要總拿這種沒證據的事情來找我,我跟您不一樣。您可以閒的沒事到處跑,但我時間很寶貴的,沒功夫跟您浪費。”
“知微師叔,我先回去了。”
“站住!”行風喊道。
玄玉扭頭道:“行風執事有事嗎?”
行風張着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他當然沒事。
他完全是氣的脫口而出。
可喊住他,卻無話可說。
最終擺手道:“沒事,你走吧。”
玄玉走了,餘靜舟等人也走了。
辦公室只剩下白雲觀的人。
知微看着他們:“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給他潑髒水,讓他不要爭奪住持的位子。”
行風道:“師兄說的哪裏話,這是潑髒水嗎?這視頻,難道是假的?”
知微沒有接話,搖了搖頭,也起身離開了。
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懶得跟他們說這些。
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走後,其他執事道:“行風,打蛇打七寸,你這一手,力道不夠。”
行風道:“力道不夠沒關係,後勁大就行了。”
一個視頻而已,他根本就沒指望能把玄玉弄垮。
這只是開胃菜,正餐纔剛剛準備。
正餐揭蓋,他可就沒機會在這上躥下跳,衝自己大吼了。
到那時,他會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若那時他還能站着跟自己說話,行風便覺得他做今文的弟子,是夠資格的。
玄玉心裏自然有氣,剛剛也發泄不少。
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把戲弄我?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玄清兩人來找他時,他還真覺得是什麼大事。
到頭來就這點屁事。
他回到陵山腳下,步子剛邁了幾步,忽然似有所感的擡頭看去。
一隻飛鳥向他飛來。
他伸手接下,符篆所化的飛鳥落在手心裏。
“穹山大妖逃向獨龍山,我與聞紫元、劉元基正在追殺,速速前來!”
玄陽的聲音!
很焦急。
玄玉眼睛一亮。
沒事,他沒事!
他就知道,這小子命硬,肯定掛不掉。
誰特麼再敢說我師弟死了,我一巴掌呼過去!
對面停車場,一輛車子裏,一個男人一直在觀察玄玉。
見他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拿出手機撥通電話:“他去了。”
……
……
“快劈死它啊!”
穹山深林,王仙芝渾身是血的狂奔着,大喊道。
一棵大樹上,陳陽蹲着,右手捏着幾張引雷符,眼睛瞄準了跟在王仙芝身後的幾隻小妖。
符篆一凝,頓時,一道道天雷落了下來。
“轟轟轟!”
連着三道天雷落下,兩頭豹妖,一頭野豬,瞬間被擊中,身子一挺就倒下了。
陳陽從樹上跳下來,一劍一劍的結束了它們的性命。
“撲通。”
王仙芝一屁股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
“我特麼…”王仙芝罵道:“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我得休息,我要休息。”
陳陽把屍體拖到樹後面,指揮劉元基和聞紫元:“你們倆麻利點,把屍體拖去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