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倩面若寒霜，在她看來，陳南這種神豪，層次太高了。
就算林凡是陳南的人，陳南和經理說話，林凡也沒資格插嘴。
因爲……這讓她很不爽。
“林凡是我的人，他想說話就說話，倒是你，閉嘴。”陳南斜睨周雅倩。
周雅倩張了張嘴，不敢再說話。
“洪家那邊，貸款確實是十個億，至於洪家出資多少億購買環保器械，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經理笑了笑說道。
“好吧。”
林凡點頭，想想也是，環保器械價格，也只有內部人員知道，天瑞銀行員工，自然沒資格知曉。
但照着洪政說，環保器械價格，洪家出資一百多億。但是卻貸款十個億，這數字，有些古怪。
“這一切，還是等趙雅那邊結果出來吧。”
林凡摸了摸下巴。
接下來，林凡三人就是進入園區，周雅倩和經理，則是去另一邊工廠拍照了。
“哼，林凡，你就是個廢物！”
看着林凡背影，周雅倩冷哼一聲：
“就算你能抱上神豪陳南大腿又如何，估計也就耍點嘴皮子，陳南纔信任你。”
“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陳南就會發現，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窩囊廢，死要面子，還喜歡裝比，到時候，自然把你踢掉！”
……
騰飛造紙廠。
林凡三人，到了這座造紙廠門口。
其內，一共有十個廠房，裏面有機器轟鳴聲傳來。
林凡，持有這造紙廠一小半的股份。
“站住，沒帶出入證不讓進入！”
見到有人要進來，保安立刻攔住林凡三人。
“我是陳南。”
陳南對着保安開口。
“陳老闆。”
那保安上下打量陳南，認了出來，臉色大變，立刻讓林凡等人進入。
“陳老闆，您這次過來是？”
保安滿臉賠笑，顯然，對於陳南，他也是知道的。
“我過來看看，你先忙你的。”陳南淡淡道。
“好！”
保安回了保安亭。
三人朝廠房走去。
“之前這騰飛造紙廠，傳出過累死人的消息，不知道真的假的。”陳明亮推了推厚厚眼鏡，看着周圍，笑道：
“後來，我們金陵日報有記者想進去採訪，卻被拒絕了，沒想到今天，如此輕易就進來了。”
“畢竟這工廠，有一小半，都是咱們陳老闆的，自然是想進就進。”陳南調笑道。
“林凡兄弟，看你這話說的，那些股份，實際上，還不是你的東西，我不過狐假虎威罷了。”陳南無奈搖頭。
這時，一個身穿藍白工作服的工人，從廠房走了出來。
這工人，二十來歲左右，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兄弟，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陳明亮連忙上去喊道。
來之前，林凡已經告訴他來工業園區的目的，採訪工業園區工人，真正的生活情況。
“問問題？”
那工人一愣，擺手道：“我工作很忙，哪有時間回答問題！你們要問，問別人去！”
他神色匆匆。
“兄弟，只要你回答我一些問題，我可以給你點錢。當然了，前提是說實話。”
陳明亮趕忙說道，又是從口袋裏摸出一沓紅鈔票，生怕這工人走了。
那工人看了眼陳明亮手中的錢，眼睛一亮，粗略估計一下，有一千左右，是他小半個月工資了。
“好，你問吧！”
工人說道。
“咱們去一邊，慢慢問。”
陳明亮笑道，帶着工人，到一旁花壇邊上坐下。
林凡和陳南，則是在旁邊安靜等待。
過了足足半小時，陳明亮回來了。
“怎麼樣？”林凡問道。
“別的工廠不知道，騰飛造紙廠工人的生活，很不好。”陳明亮神情悲切：
“這騰飛造紙廠在我看來，完全就像是血汗工廠，對工人，完全就是殘酷剝削和壓榨！”
“詳細說說。”林凡心中一動。
“那工人說，他們的工作制度是早上七點半到晚上十點，中途有兩個小時喫飯休息時間，一個月只有三天休息。”陳明亮道。
“這麼算的話，這些工人一天的工作時間，都差不多十二個小時了！”陳南眼皮一跳。
“是的，每天工作時間，都十二個小時左右，如果單單這樣，也就罷了，他們的工資，還很低。”陳明亮接着道：
“雖說他們工資構成，是保底加上計件，多勞多得。但質檢會找着法子挑毛病，扣工資。同時也有各種條例束縛，比如遲到、早退、事假、病假，都會扣去很多工資。”
“綜合下來的話，大部分人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千左右。”
“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工資只有三千！”林凡臉色有些變了。
“是的，這就是黑心工廠，明目張膽的壓榨、剝削，同時那工人還和我說，今年他們工廠，就活生生累死了三個工人！”陳明亮又道：
“不過這事，被洪家壓下來了，根本沒人知道。工廠內若是討論這事，直接扣掉所有工資，然後開除。”
聽完陳明亮的話，林凡心中觸動：
“剛纔工人的話，都記錄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還拍了視頻。”陳明亮點頭，他是記者，對於這種黑心工廠，深惡痛疾。
“走，去其他工廠看看！”
“好！”
……
下午五點，晚霞燒紅天空。
林凡三人，從最後一家電鍍廠出來了。
此時林凡，面無表情，陰沉異常。
這一下午，他們一共調查了三十家洪家工廠的工人，情況都和第一個差不多。
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工資，平均算下來，只有三千左右。
同時，每家工廠，基本上都有過累死人的事情。
甚至其中兩家，連工人最基本的勞動保障都沒有，還招收童工。
這一幕幕，陳明亮都是拍下了視頻。
這消息若是爆出去，絕對會激起民憤，聲討洪家，對洪家產生很大影響。
林凡原先來工業園區的目的，就是爲了調查工人真實生活狀況，來針對洪家。
但經歷了剛纔事情，他心中淒涼。
底層人，爲了一個月三千左右的工資，累死累活，命都不要。
上層有些權貴、富人，卻花天酒地，驕奢淫逸，喫着底層人的人血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