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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一人擋羣臣(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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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此乃誅心之言,給元景帝,給殿內諸公樹立一個“許七安挾功自傲”的囂張形象。

    這話說出口,元景帝就不得不處置他,否則就是驗證了“挾功自傲”的說法,樹立一個極差的榜樣。

    趙庭芳的黨羽紛紛出列反駁。

    朝堂諸公等待片刻,愕然發現,魏淵居然沒有說話,手底下的御史竟也偃旗息鼓。

    這........他要割捨心腹許七安?

    各種念頭在殿內官員心裏閃過,風向悄悄改變,吏部都給事中出列,試探性的發言:

    “大理寺卿所言極是,此案一定要嚴辦,決不可姑息,否則朝廷威性全無,陛下威信全無。”

    一時間,六科給事中紛紛出列,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

    作爲推動者之一,卻沒有說話的兵部侍郎,扭頭看向曹國公。

    現在,文官表態了,貴爲一等公爵的曹國公再來添把火,殿內便能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陛下沒有理由,也不會爲了一個大學士,與這股力量針尖對麥芒的抗爭。

    曹國公面無表情的出列,牽動着周遭大臣和勳貴的目光。

    曹國公也在“科舉舞弊案”中推波助瀾.........他若代表勳貴出面,失了先機的魏淵,再難扭轉局勢,於他而言,那許新年或許並不重要。但,這卻會讓他與心腹許七安產生無法彌補的嫌隙.......諸公們心想。

    曹國公出列後,與孫尚書並肩,作揖道:

    “陛下,臣覺得,刑部和府衙處理此案,過於輕率。東閣大學士趙庭芳素來清廉,名聲極佳,怎麼會收受賄賂?

    “此外,許新年雖然只是一位學子,但云鹿書院多年來未有“會元”出現,如此輕率定案,書院的大儒們豈會善罷甘休。”

    曹國公的話,提煉出來其實很簡單:許新年是雲鹿書院重點培養的學子,處理他時,要考慮書院的態度,不能過重。

    孫尚書僵硬着脖子,一點點的扭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盯着曹國公。

    左都御史和兵部侍郎臉色微變,上書彈劾之前,兩人有過一番密謀。而後,曹國公主動推波助瀾,聯合勳貴,欲支持兩人。

    多方默契的形成同盟,共同發力。

    此時此刻,袁雄和秦元道有種“革命”遭遇背叛的憤怒。

    這是怎麼回事?!

    殿內諸公難掩愕然之色,曹國公調轉陣營了?那他此前推波助瀾的意義何在..........

    突然,諸公們悚然一驚,看向了魏淵。

    是什麼時候,魏淵什麼時候說服的曹國公,許諾了什麼利益?

    就在諸公們紛紛猜測的時候,魏淵回過神,頗爲意外的看一眼曹國公。

    魏淵似乎極爲詫異,他也不知情嗎..........這個細節落入衆人眼裏,讓大臣們愈發不解。

    一時間,朝堂局勢忽然詭譎起來。

    衆臣陷入了沉默,沒有立刻跳出來反駁,選擇了旁觀局勢發展。

    兵部侍郎卻無法保持沉默,跨前三步,沉聲道:

    “陛下,曹國公此言誅心。試想,若是因爲許新年是雲鹿書院學子,便從輕處置,國子監學會作何感想?天下讀書人作何感想?

    “當年文祖皇帝設立國子監,將雲鹿書院的讀書人掃出朝堂,爲的什麼?便是因爲雲鹿書院的讀書人目無君上,以文亂法。

    “程亞聖在雲鹿書院立碑刻文:仗義死節報君恩,流芳百世萬古名。就是要告訴後世之人,如何忠君愛國。

    “諸位難道要讓當年文祖皇帝的無奈重演嗎?”

    元景帝瞬間眯起了眼,不復淡泊氣態,切換成了手握大權的君王。

    厲害!

    孫尚書和大理寺卿嘴角微挑,這招偷換概念用的妙極,宛如在朝堂上劃了一道線,一邊是國子監出身的讀書人,一邊是雲鹿書院。

    道統之爭,如何抉擇?

    再有文官要爲許新年說話,就得考慮自身的立場,考慮會不會因爲不但的言論,讓自己背離朝堂,背離衆臣。

    左都御史袁雄險些要撫須大笑,如此一來,魏淵就不得不下場,因爲有些話,讀書人不好說。但他這個閹黨領袖可以,因爲他不是科舉出身的讀書人。

    魏淵下場的話,王首輔會作何表態呢?其餘旁觀中立的文官也會作何反應?

    把魏淵拖下水,再攜大勢擊敗他,讓他妥協,退讓出都察院的掌控,這是左都御史近期的重要謀劃。

    “哼!”

    這時,一道飽含滔天怒火的冷哼聲,在殿內響起。

    衆人循聲側頭,竟是一直以來的小透明譽王,這位穿暗黃盤龍服的親王跨步而出,臉色鐵青,他的兩鬢霜白,眼角魚尾紋深刻,顯得無比蒼老。

    見到他出列,方纔還感慨激昂的兵部侍郎秦元道,心裏徒然一沉。

    “往前推兩百年,本王從未聽說過雲鹿書院的讀書人,有做出暗害郡主之事。這就是你們國子監讀書人所謂的忠君愛國?”

    譽王大聲喝罵:“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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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他朝向元景帝,作揖道:“陛下,科舉舞弊案真相如何,臣弟並不在乎。臣弟只是覺得,刑部衆官尸位素餐,昏聵無能。

    “他們若是會辦案,我可憐的平陽又怎會喊冤而死,若非打更人銀鑼許七安徹查此案,恐怕今日依然不能沉冤得雪。

    “科舉舞弊案事關重大,希望陛下能重審此案,由三司會審聯合打更人一同審理。”

    元景帝皺了皺眉,躊躇不語。

    譽王立刻大哭:“陛下,我那可憐的平陽.......”

    無恥!

    孫尚書、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兵部侍郎等人臉色大變,平陽郡主案是文官和元景帝之間的一根刺。

    兵部侍郎告訴元景帝,雲鹿書院的讀書人無法駕馭。而現在,譽王則在告訴元景帝,國子監的讀書人同樣有謀害宗室之心,且會付諸行動。

    魏淵心裏暗笑,那小子能求譽王相助,在他預料之中,但曹國公爲何臨陣倒戈,他心裏有大致的猜測,不過現在無法驗證。

    許寧宴雖不擅長黨爭,但悟性極高,看待局勢一針見血。

    這時,曹國公和其餘勳貴紛紛附和,隱隱與文官形成對抗之勢。

    王首輔冷眼旁觀,內心卻頗爲詫異,眼下勳貴與文臣對抗的局面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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