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臭小子。”老顧破口大罵，身上一搖，搖出了許多奇怪的魚屍體：“起來。”
老顧掐了個巫決，不大的死魚就全都活了般，在水裏遊動。這些魚屍速度極快，猶如脫弦的箭，朝夜諾刺過來。
“小婉。”夜諾喊道。
慕婉和他心靈相通，頓時將手化爲鋒利的刀，刀揮舞的密不透風，高速的切割，讓附近水面形成了一層電離層。
‘鐺鐺鐺’，刀砍在魚屍身上，魚的屍體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也不知道這些魚是用什麼祕法制作，一時間慕婉沒砍斷。
但是她的基本功很好，魚屍也近不了身。
夜諾消耗着開竅珠中的能量，速度越來越快。明明實力比夜諾高了三個大等級的老顧，硬是追不上他，氣的這傢伙直跳腳。
不知道逃了多遠，老顧和捕撈船的影子全都不見了。夜諾帶着慕婉朝水面上游去，自從江蜃死後，幻境已經消失，他們又回到了長江中。
水下黑乎乎的長江，水流中瀰漫着一股神祕氣息。浮到了水面，天色仍舊是黑的。夜諾和慕婉浮潛在江水之上，周圍空空蕩蕩，只有天空的璀璨穹頂，以及兩岸朦朦朧朧的遠山。
夜諾擡頭辨識了星空幾眼，月高照，啓明星已經落入山巒，下弦月彷彿被咬了幾口：“現在應該是午夜2點過，從月像看，我們被困在蜃怪的幻境中，至少兩天以上。”
“阿諾，那個老顧沒追上來吧？”慕婉問。
“應該沒有。”夜諾判斷了兩岸的距離，果斷決定朝東邊遊：“朝那邊遊，距離岸邊大概只有一公里，走。”
夜諾和慕婉倆人發出撲通撲通的游泳聲，不多時就上了岸。
這裏屬於無人地帶，自從重城的上游開始修建五狹大壩後，早在二十年前，兩岸所有居民都因爲在沉沒區域的緣由，被拆遷到了距離這裏千公里外的地域集中居住。
濃密的樹林，讓上岸很不容易。好巧才找到一塊沒有樹的缺口，倆人溼噠噠的踩在了陸地上。
夜諾警覺的向後看一眼，消除掉上岸的痕跡，帶着慕婉一頭鑽入樹林中。長江兩岸，特別是他倆上岸的這一代，奇山怪水特別多。江水通過千萬年的沖刷，硬生生把高山衝擊出了一道深深的峽谷。
峽谷兩邊的山崖陡峭，毒蟲毒蛇密集，很難前進。
夜諾倆人儘量沒破壞環境，免得被老顧跟蹤。他們穿着難受的潛水服，又悶又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纔爬到半山腰，在一塊隱祕處，夜諾尋找到了一個凹進去的山洞，洞口不大，只能容一個不胖的成年人進去。
“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夜諾大喜，連忙和慕婉躲了進去，又在洞中找了幾塊石頭，把洞口堵死。
夜諾還不放心，在石頭邊上施展了結界術，感覺徹底沒有隱患後，這才弄了幾根樹枝，生起了火。
火光搖弋，慕婉偷偷換下潛水服。她用百變軟泥做成的身子倒是方便，一搖，就變出了一條翠綠的小裙子，襯着橘紅的火光，顯得柔美動人。
夜諾被她啓發，也脫下了潛水服，用一小坨百變軟泥變成沙灘褲，勉強遮蓋住了重要部位不走光。
坐在火前，這幾天的緊張都化爲了疲憊，夜諾真的是累壞了。他感覺身前的火暖洋洋的，腦袋一磕一磕，眼皮子也變得沉重無比。
“睡一下吧，阿夜，我來守夜。”慕婉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輕笑，輕輕一拉裙角，拍了拍自己纖細白皙的大腿，示意夜諾用腦袋躺上去。
哼哼，這可是綽綽有名的膝枕喔，還不快被我拿下。少女眼中都是誘惑的小星星。
“哦，有危險叫我。”夜諾實在是撐不住了，殺蜃怪前，他的身體早已虧空，急需補充睡眠和恢復體力。
他迷迷糊糊的靠在左邊的石鐘上，呼吸均勻，竟然立刻就睡着了。
“切，阿諾是不解風情的笨蛋。”慕婉嘟着嘴，撐着下巴，在火光下看着夜諾的側臉。
嘻嘻，越看越好看。阿諾果然是耐看型的。
慕婉一看就看的癡了，突然，從洞穴深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少女猛地轉頭朝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
怪了，怎麼突然陰冷了起來。
彷彿靠近他倆的東西，非常的危險。沒有太多觸覺的慕婉都感到毛骨悚然。洞穴本來就不高的溫度，隨着那聲音的靠近，而越來越陰寒。不多時，兩壁上，竟然結了一層冰霜。
慕婉心驚肉跳，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發抖。
少女低頭看了夜諾一眼，他睡的正香，平時那麼警覺的夜諾，竟然毫無會醒的徵兆。她一咬牙，輕輕的將烤的半乾的潛水服將夜諾蓋住。
之後雙手化爲寒光稟烈的利刃，朝聲音的來源處迎去。
“誰！”慕婉嬌喝道，當她看清了來者的模樣時，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是你！”
幾秒後，洞穴陷入了死寂，恢復了悄無聲息。
第二天一大早，當夜諾神清氣爽的清醒過來時，卻沒有看到慕婉那丫頭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頭，頓時從地上跳起來。篝火早就熄滅了，涼的不能再涼，黑乎乎的碳灰上，竟然結了一層冰霜。
不光如此，原本很悶的陰涼洞穴，四壁上同樣鋪滿了霜。這些霜隨着陽光出現，開始消融，但是融化的水不是純水，竟然是黑色的。
黑色的融水，帶着強烈的死魚死蝦的氣味，臭的人難以忍受。這味道夜諾十分熟悉，早在春城到重城的高速公路時，類似的味道就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蹤着他和慕婉。
怪了，慕婉那丫頭，究竟哪兒去了。明明洞穴的出口還被石塊堵着，他佈置的結界也沒有被觸發的痕跡。
但是慕婉整個人，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沒有打鬥的痕跡……”夜諾盯着地上，分辨着地上的痕跡。很快，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腳印，這腳印分明就是慕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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