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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鄧浩接着道：“對了，大家不是很好奇嗎？派出的十三隊人中，只有一隊有收穫。那隊人，就是老顧帶領的。他們打撈回來了一具女屍，應該就是嘉實遊輪上跳下去的其中一個少女。”
慕婉父親的懸賞寫的很清楚，找到一具非自己女兒的屍體，獎勵一百萬。作爲生意人，他很清楚，如果只是懸賞搜尋女兒屍體，那麼尋找到的機率微乎其微。甚至因爲江水泡過後的屍體沒辦法辨認，反而會將女兒真正的屍體給拋棄掉，因爲拿不到錢。
這是人性，慕伯父深明人性，就是如此經不起誘惑。爲了找到女兒的屍體，他也想盡了辦法。
夜諾詫異的轉頭看了一眼老潛水員，這個接近五十歲的男子，五大三粗的，但是性格很豪爽。見夜諾看他，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謝謝。”夜諾再次道謝。老顧對後輩的關愛，是發自內心的，並沒有摻雜太多利益。這樣的人不多了。
老顧的號召力很強大，他要去，再加上鄧浩把懸賞增加到了每人30萬，於是剩下的兩個名額也滿了。
鄧浩長鬆了口氣，他讓參加救援隊的五人留下，剩下的全離開會議室。
這人在臺子上走了幾步，看所有人都出去了，救援隊的人擡頭，視線集中在他身上後，這纔開口。
“也許你們會很奇怪，爲什麼我堅持不報警，堅持再次派打撈員去營救失蹤的潛水員？”鄧浩突然道：“第一，是因爲公司的利益。如果報警的話，公司肯定會倒閉，而我的前途也就沒有了。我明人不說暗話，這一點我確實很自私。”
“但，我人心也是肉長的，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派員工去冒險，除非，我有把握。”鄧浩又道。
夜諾眯了眯眼，四十多個潛水員前仆後繼，全都失蹤了的兩波救援任務。現在鄧浩竟然說自己有把握？
難道他掌握了什麼新的線索？
果不其然，鄧浩大手一揮，臉色流露出一絲興奮：“你們來看看這個！”
他用投影儀投出了一份資料，老顧等三個潛水員一看到，頓時臉色大變。
這，不可能！
鄧浩投影的資料上，赫然是幾條船的座標。這些紅色座標是通過衛星定位記錄下來的，而記錄的時間，竟然是昨晚上凌晨十一點。
這很不可思議。
“這些定位，是那些失蹤的打撈船上的衛星定位發出來的，對吧？”老顧急切的問。
既然幾天前那些打撈船都失蹤了，甚至完全失去了聯繫，按道理有可能出了船難，打撈員全都凶多吉少。
但是昨晚船隻的定位器卻和衛星聯繫上，刷新了定位。這就意味着，船有可能沒大損壞，而船上的人，或許也還活着。
這是極好的消息。
“不錯。”鄧浩激動道：“我們公司的潛水員都還活着，最主要的是，所有的船都在同一個位置發出了信號，只要我們再組織一次搜救任務，說不定就能將他們全都救回來。這樣公司也不用破產了，甚至還能拿到這次的懸賞。”
夜諾看了看資料，狐疑道：“可是打撈船的位置，已經不在追魂蕩附近，更不在馬家溝了。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船失去了動力。”鄧浩說。
“不，不對。”老顧很有經驗：“如果只是船失去動力，那應該朝下游飄去纔對。可現在的失蹤船隻定位，分明在馬家溝的上游。”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兒。
夜諾皺了皺眉頭。
如果船沒有發生船難，船員還活着，爲什麼他們不回來？定位器的位置，距離長江的岸邊並不太遠，一公里都不到。那一處位置的江水不算湍急，以潛水員的水性，隨便遊個來回。
但是，他們卻仍舊處於失蹤狀態。
第二，船爲什麼會飄到了上游，而且看定位的數據，他們還在以恆定的速度往上游前進。
第三，既然船都能被衛星定位了，船上的人，爲什麼不使用無線電呼救？他們真還活着，不可能在危機中，不專門派一個人時刻的守着無線電。
除非，他們處於根本就抽不出人手的狀況。
夜諾感覺值得懷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總覺得昨晚的失蹤船隻定位，有那麼一絲詭異。
鄧浩不想自己的職業生涯毀掉，他很急迫：“今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晚我們一早就出發。這一次我會跟船，和你們共存亡。”
說完他就離開準備去了。
老顧拉着夜諾和慕婉，苦口婆心的說了些長江下潛水要守的規矩和注意事項後，這才走人。
夜諾沒急着走，他賊呵呵的看了一眼天色，又扯着慕婉低聲道：“有沒有興趣去瞅瞅，和你一起跳河自盡的女孩的屍體？”
“不要，好瘮人。”慕婉膽小：“我怕。”
“你都不是人了，怕啥。”夜諾沒管她，偷偷摸摸的帶着少女朝會議室後邊摸過去。
他想仔細檢查一下屍體，看沒有沒可疑的地方。說不定能從那具女屍身上，找到些慕婉離奇死亡的線索。
進長江偃師打撈公司後，夜諾就在一直仔細觀察。會議室旁的辦公樓有火災逃生地圖，他將整個公司的佈局都牢牢的記在了腦子裏。
會議室邊上有一條小路，順着它走就能離開辦公樓到公司大後方。由於最近整個公司都人心惶惶，作爲兩個剛入職的新人，本應該有專人來帶他倆熟悉環境。
可現在沒有人有這心思，就連作爲領導的鄧浩也忘了。他在準備明天一大早的救援事項。而這倒是給了夜諾很大的自由。
長江偃師打撈公司主營業務是撈屍體，但是打撈上來的屍體家屬不一定能很快就將其領走。所以在公司後邊一棟偏僻破舊的小樓中，單獨修建了一座小型停屍房。
快中午了，公司裏大部分人，都被鄧浩叫走，停屍房的守門人也溜達去食堂喫午飯。夜諾等沒人看守的瞬間，正準備打開門溜進去。
但是他的手還沒有接觸到停屍房的門，整個人就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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