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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二章 葬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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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經常活在對未來的美好想象和對未知的巨大疑問裏。

    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慾望。

    她的幸福是什麼,她的慾望是什麼呢?

    或許,她已經不需要煩惱了。

    今天下着小雨,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城市,每每下雨的時候,彷彿就會蒙上一層淒涼。

    雨,代表着憂鬱。

    也代表着,輪迴。

    夜諾慢悠悠的從出租車上走下去,看着天空的雨打在地上,濺起水花。他掏出傘,撐開,然後跺了跺腳。

    飛濺的雨水,給腳上的黑色皮鞋,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不喜歡穿皮鞋,也不習慣穿正裝。可今天,他不得不穿。

    順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來到了一戶別墅前。這套別墅裝點的很優雅,一磚一瓦,都凸顯出主人的獨特韻味和性格。

    別墅的牆頭,幾根白色的竹子探出頭來,雨水打在竹葉上,啪啪作響。夜諾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人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他的臉上,彷彿戴着一張面具。

    別墅門口放着一個吊唸的牌子,很大,很大。牌子下方,擺放着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花圈。

    這裏,正在舉行葬禮。

    花圈的數量,顯示這葬禮主人的家庭,家世極爲顯赫。

    夜諾手裏捧着一束白菊花,他是來參加葬禮的。參加一個老朋友,一個認識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的葬禮。

    他看了看輓聯上寫着的名字——慕婉。

    夜諾微微點了點頭。

    嗯,沒有走錯。

    然後他又踏了踏這算穿不慣的黑頭皮鞋,將鞋上的水汽儘量甩開,這才一步一步,緩慢的走了進去。

    “小諾,你來了。”葬禮在大廳舉行,這個偌大的幾乎有三百平米的大廳中,已經站滿了人。

    許許多多穿着黑禮服來吊念逝者的人。

    其中兩個穿着黑衣的中年人,他們坐在一個水晶冰棺前,女的妙容較好,哪怕已經四十七八歲了,仍舊保留着年輕時候的風韻。

    這女子,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風靡人間的尤物。不過現在卻對着冰棺,不住的哭泣。

    而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但是面容剛毅,氣場極高。他看到夜諾走進大廳後,站起身迎了上來。

    他的眼眶紅紅的,似乎在忍住不哭。他用力拍了拍夜諾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婉婉生前最喜歡你了,知道你來看她,一定會很開心的。”中年人帶着夜諾走到冰棺前,夜諾向裏邊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價格不菲的冰棺裏,沒有慕婉的屍體。如夢似幻的燈光下,空蕩蕩,只有一件衣服。

    這是個衣冠葬。

    夜諾將手中的那一束菊花放在冰櫃中,繞着冰櫃走了一圈後,這才緩步來到慕婉的遺像前。

    女孩的嘴角帶着笑,她笑起來很甜很美,柔順的黑色長髮輕輕的披在肩膀。笑的時候,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皓齒和兩個恰到好處的小酒窩。

    慕婉和她的名字一樣,大家閨秀,溫婉可人。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美麗容顏,和帶給人心靈平靜的恬靜感,仍舊留在照片中。

    只留在了照片中。

    如今這漂亮的人兒,卻已經死了,死的連屍體也沒能找到。

    夜諾依然撲克着臉,輕輕看了遺照後,和慕婉的父母道別,毫不留戀的就走了。他沒看見,慕婉的遺照中,猛地一股黑氣飄了出來,跟着他,死死跟着他,像是要詛咒他般,一路尾隨。

    夜諾走出別墅,沒走多遠,然後轉了個身。

    黑氣連忙躲了起來。

    他再次看了眼門口掛着的輓聯,招了個車,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令人懷念的房子前。

    慕婉是夜諾的青梅竹馬,也是初戀。

    呃,不不,事情不應該這麼理解。像夜諾這種從小就是鈦合金鋼鐵直男的傢伙,怎麼可能有初戀。

    夜諾,是慕婉的初戀。

    在夜諾的父母還沒死翹翹前,慕婉一家和他們家離的很近。雖然夜諾老爸老媽一直都是窮逼,但是他倆彷彿不在乎,一直都傻樂傻樂的。

    對了,那時候,他家還經常來一個一身白衣如雪,非常非常漂亮,但是卻異常冰冷的女子。那是他的二媽。

    老爸牛逼啊,那麼窮那麼傻乎乎的二貨,竟然能有兩個老婆。這撐破了法律和道德底線的行爲許多人都知道,卻沒有人在乎。而且夜諾的兩個媽,甚至都一直和樂融融。

    最主要的是,二媽很疼愛他,但卻非常嚴厲。明明夜諾從小就將自己定位爲,是個靠腦袋喫飯的人,二媽卻偏偏喜歡訓練他的體力。

    但是夜諾不想學,最後因爲二媽太愛他了,也怕他辛苦。看着夜諾傷口累累的小手,最終還是算了。

    現在想來,自己家裏真的有許多不合常理的古怪的地方。

    例如慕婉的父母,慕家很有錢,但是卻緊挨着夜諾家住。最主要的是,夜諾的老爸經常帶着一家子人,跑去慕家喫白食。

    這還不算,見人家慕婉長得漂亮白淨,順口說了一句以後嫁給自家兒子當媳婦吧。

    夜諾當時才7歲,一聽就翻白眼。自己家的小二樓一下雨就漏水,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就算他年紀小,有些常識還是懂的。

    慕家是春城的大富豪,而且還是排的上號的那種。怎麼可能看得起自己這個窮小子。

    但古怪的是,當時正在喝酒的慕婉的父親,慕伯父,聽到這話竟然一不小心,把手中的酒杯給捏破了。

    特麼,能把酒杯捏碎的力道,那是得有多氣憤啊。

    七歲的夜諾偷偷瞅了慕伯父一眼,他突然覺得有點古怪。不對勁兒,那麼有錢的慕伯父,竟然不是因爲老爸提出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要求而生氣。

    他,他竟然在激動。

    莫名其妙的,激動地要命。

    “夜兄弟,你說真的?”慕伯父放下手中的酒杯,渾然不覺捏碎的酒杯,竟然把手給割破了。

    鮮血唰唰的直流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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