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現在條件完全成熟了。”店老闆揮舞刀，手起刀落，朝着自己的脖子砍。那鋒利的寒冷尖刀，‘唰’的一下，只在脖子上留下了一條紅線。
老闆瞪大了眼，紅線在脖子中間裂開。他的眼眶開始變紅，圓睜的眼珠子怒目而視。他的身體僵硬的站立，頭首分離，落在地上彈了幾下後，身體前傾，倒下了。
“這傢伙，真自殺了？”夜諾有些懵，雖然店老闆剛剛的自白，讓他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可是一個人爲了變怪物而自殺，還有讓他出乎意料。特麼，他就沒想過自己死後，變不成怪物這種情況嗎？
不，顯然店老闆是不可能變成怪物的，他死了就死了。畢竟夜諾根本就沒有在他身上發現變成怪物的那股很濃的暗物質的跡象。
只有人體積累到一定濃度的暗物質後，纔會在某種催化中，變身暗物質怪物。很顯然，店老闆失算了。
生物學家曾經說過，人的腦袋從身體分離後，還有十秒左右的意識。這句話沒有錯。店老闆自個兒砍掉自己的腦袋後，他的頭滾在地板上，通紅的眼珠子充血，就連視線也在模糊。
他怒瞪着不遠處，也在看着他的趙坤的頭，絕望的罵道：“趙家小子，你騙我。”
說完，這個助紂爲虐的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你果然是別這個腦袋騙了。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變怪物的，說不定他自己都稀裏糊塗。哪有可能把你也變成不死的怪物。”夜諾哭笑不得，他用一口大塑料袋將趙坤的腦袋裝起來，之後從店老闆的屍體上拿起鑰匙，將捲簾門打開。
剩下的三個食客勉強恢復了行動力，掙扎着走出早餐店，紛紛掏出手機打報警電話。夜諾則沒有停下，他提着裝了腦袋的塑料袋，朝外走去。
“趙坤，你家在哪裏？”在早餐店耽擱了接近一個小時，現在都快八點半了。河城的陽光升起，秋日的陽光不烈，照在身上，卻讓夜諾生不起一絲溫暖。路上的風陰嗖嗖，刺入脊樑骨。
變異的不止是人，還有城市。整個河城都在變異，如果再不搞快一點，誰知道還有什麼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
夜諾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趙坤的頭拿了出來，問道。
趙坤人類意識保留的不錯，被結界術包裹後，絲毫沒有了反抗能力。他斜着眼睛，表示不想搭理夜諾。
夜諾冷笑一聲：“不回答我對吧，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他從玉珠子裏擠出一絲翠綠能量，那一抹綠色在夜諾的手指尖，朝趙坤的耳朵孔探過去。趙坤睜着眼，眼神裏全是對那綠色能量的恐懼。他是個弱小的怪物，生前的懦弱到現在也延續了下來。
還沒等夜諾真的折磨自己，膽小的趙坤已經被撬開了嘴巴。
“我，我說。”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在，在東籬公寓，2208房。”
“東籬公寓？”夜諾調出導航看了看，就在這附近不太遠。又問了趙坤幾個問題，但是趙坤保留下來的記憶也不多，對自己爲什麼會變成怪物的原因，無論如何也說不太清楚。
他摸着下巴稍微一思索，準備還是先去東籬公寓2208房瞅一瞅。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
東籬公寓就在早餐店不遠的位置，直線距離不過幾百米而已，很近。這一路上再沒遇到過危險，但夜諾深知進了公寓後，絕對不會太平。於是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先按暗能量修煉術的運行法則修習了幾遍後，把已經虧空的暗能量積滿，順便也給玉石手鍊充了些能。
等到接近12點了，他這纔來到東籬公寓附近。
每日的晌午越是接近12點，地氣越會被烈日壓下去。陽氣增而地氣沉，暗物質怪物們也同樣會受到烈日的打壓，陷入一天當中最虛弱的狀態。這是暗物博物館中的書裏記載的。
如果東籬公寓內有古怪，以夜諾現有戰鬥力渣渣的情況，12點進去最保險。
夜諾擡頭，東籬公寓在不算刺眼的陽光中，拖厄着不詳的陰影。光是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夜諾用玉珠擦了擦眼睛，卻沒看出異常來。
可那滲透骨髓的冰涼，真真實實。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夜諾心裏有股極爲不詳的預感，他皺了下眉頭。暗自戒備的走入東籬公寓後，他有些喘不過氣。從公寓一樓的電梯間開始，就有一股壓抑感。彷彿像是來到了四千米海拔的高原，缺少氧氣。
“這裏不是缺少氧氣，而是缺少陽氣纔對。這棟公寓，人氣不足。”他摸着下巴，隨着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這扇老舊的電梯門敞開了。
電梯內的燈光抽筋般的不停閃爍，三面金屬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塗鴉和小廣告。東籬公寓年久失修，物管由於收不上費用而乾脆管理散漫。夜諾進入電梯轎廂的時候，甚至還能感覺到轎廂輕輕晃動了幾下。
估計電梯的鋼索和皮帶也有問題，沒有好好的保養。
按下22樓，轎廂搖搖晃晃的上去了。還好，雖然整個電梯都在發出異響，而且還不停地抖動，頭頂的燈光時明時滅，依然有驚無險的平安抵達。
當走出電梯轎廂的那一刻，夜諾長長鬆了口氣。他不怕怪物，就怕電梯出事故。他暗下決心，待會兒出去的時候，爬樓梯下樓得了。
作爲廉價公寓，東籬大廈將省錢省材料做到了極點。一梯十二戶，真不知道用電梯高峯期的時候，住戶究竟需要等多長的時間。
來到2208號房間門口，夜諾輕輕敲了敲門。
沒人迴應。
他不死心，又用力敲門。仍舊沒有人迴應。
突然，夜諾發現防盜門上的貓眼猛然間黯了下來。奶奶的，有人正在從裏邊朝外看他。可詭異的是，明明他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也沒有察覺到屋子裏有動靜。
這意味着，那個人，其實一直都站在門旁。到底是誰在觀察他？是不是屋子的主人，趙坤的媽媽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