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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荀成將度自雍然(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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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德是琅琊郡的太守,此外,他還有一個身份,他出自南陽陰氏,卻是與當年在潁川做過太守的陰修本是同族,而陰氏與潁陰荀氏卻有姻親的關係,——荀爽之女荀採早年嫁到了陰家。

    荀貞到廣陵任太守後不久,陰德就與荀貞取得了聯繫,兩下來往頗密,程嘉每次去開陽見臧霸,都會順道謁見陰德。琅琊的郡治便在開陽,所以程嘉在見過臧霸後去謁見陰德很方便。

    現下正當荀貞攻徐的戰事進入關鍵時刻,臧霸前腳纔出了琅琊郡,陰德後腳就在琅琊“生亂”,這對臧霸來說,他未免會懷疑此乃荀貞授意,萬一他真的因此而產生誤會,那麼接下來的東海之戰,局面可能就會有變,至少會給荀成、許仲這邊增加不小的難度。

    所以,程嘉在半道上聞知了此事後,便沒有再去利城,而是立即返回了營中,向荀成彙報。

    荀成心知此事事關重大,卻按住了因此而緊張的情緒,表面從容不迫,先與程嘉入帳中,等徐榮等紛紛來到,這才徐徐開口,叫程嘉又把此事說了一遍。

    帳中諸人,包括平時對軍務、政務等事壓根就沒什麼興趣,一點也不關係的辛璦,也不由爲之色變。

    高素頭一個嚷嚷起來,他叫道:“這陰德!好好的琅琊太守不當着,倒在這時候給將軍添亂!”

    文聘、甘寧、姚頒等也蹙起了眉頭,只是他們僅爲別部司馬,職低秩卑,校尉們沒有開口,他們也不好急着說話,只能都強捺不安,目注荀成、徐榮等人,等待他們計議。

    徐榮皺着眉頭,說道:“陰相卻怎麼忽然起兵攻開陽的泰山兵營?”

    他對琅琊的內情不瞭解,因有此問。

    程嘉對此很清楚,他說道:“臧霸擁兵跋扈,名爲騎都尉,實行太守之權,如孫觀、昌豨諸泰山軍將,更是沒把陰德放在眼裏,平素沒少欺凌。陰德早就不堪其辱,我此前每次見他,他都怨聲不止。今必是他見君侯兵入東海,而臧霸又帶主力出了琅琊,故此聚兵攻其開陽營。”

    事實如程嘉的猜測:臧霸屯兵開陽,琅琊的郡治也在開陽,臧霸手上有兵,陰德上沒什麼兵,故而,雖然太守是陰德,可實權卻在臧霸,陰德惡此久矣,只是一直以來力不如人,沒辦法,只能忍耐,現下荀成兵入東海,臧霸又離了琅琊,陰德因就動了心思,聚兵攻打臧霸留在開陽的營壘和兵馬,誰知臧霸遣兵回援的快,營壘還沒打下,他就兵敗被擒了。

    徐榮說道:“若是因此使臧霸一改‘坐觀’之態,改向陶恭祖那邊,對我軍來說,卻是有些棘手。”

    如果臧霸坐觀不動,本來打下厚丘、朐縣,就可以進攻郯縣了,如果臧霸因此動兵,卻還需得與泰山兵再打上一場,雖說不怕會敗,可到底是打仗,耽誤時日不說,也會產生兵員損失。

    程嘉說道:“當務之急,是我等當議出一個對策,儘量減少此事會對我軍產生的影響。”

    荀成點頭說道:“君昌此言正是。……諸君,都有何應對之策?”

    秦松說道:“此事重大,當立即上書君侯,請君侯決斷。”

    秦松字文表,廣陵郡人,頗有名望,荀貞到廣陵後,擢用之,現爲“度支校尉”。因爲廣陵、東海相鄰,他與東海郡的士人大多相熟,故此,此次從荀成北上擊東海。

    對秦松此話,在座諸人中許多贊同,都道:“不錯!”

    坐中有一人,卻不以爲然,奮聲說道:“我營距廣陵四百里遠,往返八百里,如上報君侯,便是星夜兼程,馬不停蹄,來回也得四五天。陶恭祖現在可能也已經知道了此事,就算他現在不知道,很快他也就會接到消息,吾料他聞訊後必會遣人去見臧霸,試圖以此說服他。而且,公等別忘了,陶商現下可就在臧霸軍中!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陶恭祖那邊說客巧言,我等卻在這裏靜候君侯迴文答覆,豈不謬哉?久則生變!……護軍,君侯託大軍於公手,付重任於公身,當此非常時刻,正當‘事急從權’,豈可再上報君侯以候命?”

    諸人看去,見說話的人是司馬徐卓。

    荀成也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但一因徐卓年輕,二來荀成現爲主將,所以徐卓以“公”相稱。

    荀成深以爲然,問道:“如此,君何意也?”

    “當今之計,唯有一策。那便是立即遣人趕赴利城,面見臧霸,務使他相信此事與君侯無關。”

    徐榮、辛璦、陳褒、陳午等人俱皆點頭,認同了徐卓的意見。

    荀成說道:“徐司馬言之有理。……諸君,你們以爲見了臧霸後,該怎麼對他解釋?”

    秦松說道:“自是當赤心相待,以誠言相告。”

    徐卓不同意,說道:“當此之時,說再多的誠言,臧霸也不會相信。”

    荀成問道:“君以爲該當如何是好?”

    “公可寫一封信給臧霸,不需解釋,只需在信中寫:公族與陰氏乃是姻親,今聞陰德爲臧霸所擒,願出錢以贖之。如此即可。”

    荀成聽了這話,靜思片刻,不覺讚道:“君此妙策!”

    這個時候去給臧霸解釋是沒有用的,說再多的話,天花亂墜,誰知道臧霸那邊會不會信?乾脆一個字都不解釋,以私人的名義寫信,用姻親的緣故去贖陰德。這樣,反而更能容易地使臧霸相信此事與荀貞無關。並且,還顯出了荀氏族人的品德,爲了姻親關係,肯拿錢去贖陰德。這要比只是“赤

    心相待,以誠言相告”高明得太多了,僅僅“誠言相告”的話,臧霸不但可能不會信,而且顯得荀貞、荀成這邊急於和陰德撇開關係,未免會有傷荀家的清名。

    帳中無人盡皆佩服,都無異議。

    荀成遂親筆寫就一封書信,顧視帳中諸人,最後視線落在了程嘉身上:“君昌,只有你見過臧霸,之前我還不太願意讓你去利城,現下,此任非你不可了!”

    程嘉慨然說道:“護軍放心,嘉此去,必不辱命。”

    接過了荀成的信,程嘉貼身放好,顧不上休息了,立即便又出營,趕去利城。

    下午出的營,一夜不停,次日,程嘉抵達利城臧霸營外。

    雖是兩天兩夜沒睡了,程嘉卻精神旺盛,來到營前,自報姓名,求見臧霸。

    不多時,孫康出來相迎,把他帶到臧霸的帳中。

    程嘉呈上荀成的書信,道明來意。

    臧霸沒有多說,收下了信,看罷,不露聲色地請他暫下去休息。

    隨之,臧霸召來諸將,把荀成的信於諸人。

    諸人傳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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