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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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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校尉的兵馬到底沒有出城,因爲他的步騎還沒有集結完成,劉鄧、潘璋已帶先鋒主力抵達。

    到了淮陵城外,劉鄧先遣了兩百甲士警戒,令陳即部的騎士不必上馬,但也散在周邊警戒防備,隨後命其餘的部曲就地駐紮,暫時休息,叫伙伕開火做飯,接着又命隨軍運輸攻城器械的屯田兵卸、裝軍械,安排完這一些軍務,他帶着潘璋、陳即出到陣前,遠觀淮陵。

    淮陵雖在淮水南岸,單就下邳而言之,它的戰略地位較重要,但放到整個徐州、乃至整個帝國的東方來說,它的戰略地位遠不如彭城等地,所以城牆並不很高,城外的護城河也不是很寬,前幾年黃巾起事,這裏也受過攻打,笮融掌郡以來,崇敬佛事,不事休養,連百姓都不愛恤,更別說修繕城牆了,故而,那縣城四周城牆上當年被黃巾軍打破的殘缺處至今猶存。

    劉鄧的心思卻不在城牆的高低、護城河的寬窄上,他細細地望了半晌淮陵,轉對潘璋、陳即說道:“臨出營前,荀校尉對我說:‘淮陵初戰,克則揚氣,當奮勇戮力,以建討虜之功。’你們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麼?”

    潘璋應道:“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打淮陵是取下邳的第一仗,如果打勝了,就能弘揚士氣,所以校尉你應該奮勇殺敵,以建下討平賊虜的功勳。”

    劉鄧搖了搖頭,說道:“我初時也以爲是這個意思,但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潘璋、陳即面面相覷,兩人皆心中想道:“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

    陳即問道:“不知參軍此話究竟何意?敢請校尉示下。”

    “參軍”說的是荀攸。荀攸現下的職銜是參軍校尉,故而劉鄧稱他校尉,陳即呼他參軍。

    劉鄧說道:“荀校尉和我說話時,小許司馬也在。荀校尉說完話就走了,小許司馬沒立刻就走,他告訴我:荀校尉所云之‘討虜’,並非單只是討平虜賊之意。”

    潘璋、陳即都知劉鄧口中的“小許司馬”說的是許季。許仲、許季兄弟兩人,許仲是行中郎將,許季做爲他的弟弟,現在的職銜又是比中郎將低的司馬,因而軍中多呼他爲“小許司馬”。

    潘璋問道:“那是何意?”

    “你倆知道世祖皇帝興兵,中興漢室,功臣中有一位名叫王霸的麼?”

    王霸是雲臺二十八將之一,潁川潁陽人,和劉鄧、荀貞、荀攸、許季等都是老鄉。潘璋、陳即知道此人,兩人都點了點頭。

    “那你們知道王霸曾爲討虜將軍,後又被世祖皇帝封爲了淮陵侯麼?”

    潘璋、陳即恍然大悟。

    陳即說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潘璋說道:“‘以建討虜之功’,原來不是討平虜賊之功的意思,而是封侯之功的意思啊!”

    劉鄧說道:“正是!小許司馬對我說:今海內動盪,漢室凌遲,天子偏遷長安,吾等如能從君侯討定徐州,然後安撫東方,再與孫豫州、並及天下英雄共聯兵西向,擊滅董賊,迎天子駕歸洛陽,再興漢室,待到那時,封侯不是奢求!”

    轉述完許季的話,劉鄧又細看了會兒淮陵縣城,心中想道:“下邳本不及潁川富庶,這城又有些破敗,想來縣中稅賦更不會太多,將來如能得封侯,我可絕不要這裏。”

    當日荀貞給劉鄧升官兒,讓他做校尉,他不肯,那是因爲他性本勇猛,只好擊陣破敵,沒興趣操練新卒,可校尉是一回事兒,封侯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做爲爲臣子者的最高榮耀,又有哪個男兒大丈夫不渴望能夠建功封侯,爲世人仰慕,爲後人尊敬?

    看罷了淮陵縣城,說過了這段插曲,劉鄧把心思調整過來,放在了當下攻取淮陵的事上。

    他指點縣城,說道:“城外河窄,城牆亦不高,縣中又有內應,取此城易矣!……陳軍侯,取城容易,滅逃賊可不容易,你選好埋伏地點了麼?”

    事如順利,破城當在夜半,城中駐軍逃跑出城自也就會是在夜半時分了,深更半夜的,可能路都看不清楚,固然這會不利敵人逃跑,可同時也會不利陳即曲的騎兵追擊。

    這是第一仗,許仲、樂進、荀攸希望,劉鄧也希望能夠打一個全殲戰,既顯得漂亮,又能把廣陵兵的戰鬥力給宣示出來,從而給下邳兵一個極大的震懾。

    陳即剛纔令人去探察地形,已經選好了地點,回答說道:“守賊只可能會從北門或西門逃竄,我曲騎士不到兩百,難以在兩門外皆設伏,所以我選了在北門外埋伏。”

    “爲何選在北門外?”

    “西門外多丘陵,不利我騎兵馳騁,此其一也;淮陵西爲沛國界,想來賊兵逃跑時,應是不會往沛國跑,大多應是會往北邊跑,此其二也。”

    劉鄧點了點頭,說道:“選得不錯。待會兒開戰後,你可帶你本曲的兵士居後休整,抓

    緊時間好好休息,蓄養人力、馬力,等到入夜,你就帶他們往去北門外設伏吧。”

    陳即應道:“諾。”

    劉鄧又問潘璋:“闕宣的黨衆會在南門相應,你可選好今夜從你先登的兵士了麼?”

    “早就選好了!”

    “兵士可夠?要不要從我部中再選些出來,以稍助卿力?”

    “我所選之卒皆我部中猛士,共計百二十一人,有此百餘人,足矣!”

    劉鄧之前說話時,一直都是和顏悅色,此時按劍挺身,正色說道:“文珪,你我相交雖短,意氣頗投,而今攻戰,卻講不得私情,今夜你如失利,使我部不能克城,軍法無情!”

    潘璋亦肅容應道:“校尉放心,今夜吾如不能先登入城,願受軍法!”

    “好!”

    劉鄧望望天色,見午時已過,日頭西向,遂對潘璋、陳即兩人說道:“軍裏的飯食料已做好,咱們且先回去喫飯,申時攻城!”

    潘璋、陳即齊聲應諾。

    三人驅馬轉回軍中,自去食飯不提。

    卻說縣中守將吳校尉,自陳即率騎士來到時上了城樓,直到現在沒有下去,他親眼看到了劉鄧、潘璋的到來,也親眼看到了劉鄧、潘璋部的舉止動向。

    他估算了一下,料得這支廣陵兵馬至多兩三千人,——他卻是把劉鄧、潘璋、陳即各部的戰兵和運輸糧秣、攻城器械的屯田兵都算在了一起,不過話說回來,即使是算在了一起,兩三千人馬也不值得他害怕擔憂,他大笑對左右說道:“先時,那廣陵騎繞城大呼,說許仲、樂進率兵三萬,而眼前他們這支先鋒人馬,充其量,也就是兩千多人,許、樂如真有三萬兵馬,又怎會只遣兩千先鋒?足可見先時那廣陵騎之言,只是吹噓誇大之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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