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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兵出陸渾臨弘農(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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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得此道軍報,張濟幾疑聽錯,急問道:“你說盧氏縣境內發現荀貞之所部兵馬,且打的是荀貞之旗號?”

    前來報送此訊之人,是盧氏縣守將帳下的主簿。近百里路,他倉皇趕來,汗流浹背,臉上汗水與塵土混作一團,髒污不堪。他慌張說道:“是啊,將軍!”

    張濟詫異說道:“這怎麼可能?荀貞之現下明明正親自督軍,與孫伯符攻我新安縣城,並且段將軍已經與他幾次交手,他怎麼會突然率部出現在盧氏縣,他又是從哪裏到的盧氏縣?宜陽方面也並沒有有失陷之軍報……”

    這主簿心急火燎,說道:“將軍,下吏也不知他是怎麼到的盧氏境內,但突襲入到我盧氏境內的絕對是荀貞所部兵馬,且打的旗幟,也絕對是荀貞的將旗!我部已探查得清清楚楚,校尉因此派我來向將軍請求援兵!”頓了一下,補充說道:“下吏從盧氏縣出來的時候,荀貞及其所部兵馬距縣城已經只有二十里地。將軍,趕緊遣援吧!”

    “校尉”,是盧氏縣守將的軍職。

    張濟不由自主與同在堂上的張繡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茫然若迷。

    正如張濟適才所言,荀貞分明正在新安城外,攻打新安縣城,怎麼可能出現在盧氏縣境?而且也如張濟所言,就算荀貞出現在了盧氏縣境內,可他又是怎麼到的?宜陽縣城並無失守。

    張繡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緊張地說道:“阿父,會不會……?”

    張濟說道:“會不會什麼?”

    張繡說道:“荀貞之會不會是從新城、陸渾一線,沿伊水進的我郡,然後翻越熊耳山,乃至盧氏縣境?”

    新城,是河南尹西南的一個縣。陸渾,如前所述,是弘農郡南部,洛水以南的唯一一個縣,位處郡之東南。新城與陸渾兩縣接壤。兩縣皆處洛水南、伊水北,鄰伊水。

    從河南尹入弘農郡,從北到南,共有兩個有名於天下的關卡,一個是北邊的函谷關,一個是南邊的陸渾關,此二關,亦正是洛陽周邊的八關之二。

    如果走洛陽、谷城,出函谷關入弘農郡的話,首先迎對的是新安縣城。

    如果走新城,過陸渾關入弘農郡的話,則接下來有兩條路可選,一條路是向西北而行,渡洛水,至宜陽縣;一條路是向西而行,經陸渾縣,翻越熊耳等山,然後北渡洛水,入到弘農郡的腹地。第二條路,等若是通過翻山越嶺,把宜陽縣給繞了過去。

    通常來講,出陸渾關以後,一般會選擇直接進攻宜陽,不會選擇這第二條路。因爲第二條路畢竟多是山區,路途較爲難行,可話說回來,也的確不能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張濟喃喃說道:“出陸渾關,翻熊耳山而至盧氏縣境……”

    ——弘農郡的洛水河段兩岸,總共只有兩個縣,一個是東邊的宜陽,一個就是西邊的盧氏。換言之,從洛水南渡水進入弘農郡腹地,要麼經宜陽縣境,要麼經盧氏縣境。

    還真是別說,張繡這一提醒,張濟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性。

    盧氏縣的守將不會謊報軍情,他也沒有必要謊報軍情,他既然報稱荀貞兵馬入境,那肯定是荀貞的兵馬已然入境;可是同時,宜陽那邊又沒失守,如此說來,荀貞還真可能是翻越熊耳等山,把宜陽繞了過去,奇襲入至盧氏境內。這樣說來的話,那段煨於此前軍報中所稱之荀貞將旗前移、明顯是親自督戰雲雲,竟是荀貞的疑兵之計!

    張濟念頭至此,狐疑盡去,頓時神色大變,按住案几,猛然起身,急問前來報訊的主簿,說道:“你適才說你從盧氏縣出來時,荀貞之距盧氏縣還有多遠?”

    那主簿再一次回答說道:“最多二十里遠!將軍,估摸着荀貞所部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在攻盧氏縣城了!將軍請速派援軍!”

    張濟朝向堂外厲聲呼道:“胡車兒何在?”

    話音剛落,一個如雷的聲音應道:“末將在!”

    隨着這聲雷應,一員將大步流星,登入堂中。

    卻見此將,身高八尺,強健如熊,燕頷虎頸,虯髯滿面,披重甲,腰懸環首直刀,手提沉重的短戟,往堂上一立,仿如座鐵山也似,正是張濟手下的頭號猛將,名叫胡車兒。此人勇冠三軍,從張濟征戰以來,從無敗績,就是李傕、郭汜帳下的那班猛將見之,也要讓他三分。

    張濟令道:“今荀貞之繞過宜陽,攻我盧氏,盧氏往南百餘里便是我弘農縣!盧氏如失,則我弘農危矣!汝速率汝部精騎,急赴盧氏救援!我點率主力,隨後即至。”

    胡車兒大聲應諾,轉身急去,誠然是行若雷霆,去若疾風。

    卻張濟令胡車兒率其部精騎馳援盧氏,這“精騎”二字是一點也不誇大。張濟等本是涼州人,張濟現下的部曲泰半俱是涼州將士,而涼州又素來以騎兵聞名,因此張濟帳下的兵馬中,頗有勁騎,而這些騎兵之最精銳者,不少就是在胡車兒的麾下。

    胡車兒已領命離去,張繡看出了張濟的擔憂,出言寬慰,說道:“阿父,荀貞之雖繞過宜陽,奇襲盧氏,但他翻山越嶺,想來一則,其兵不會多;二來,也必已疲憊,胡車兒是我軍猛將,所部並悉我軍之精銳也。今其率部赴援,必能將荀貞之阻住,阿父無需太過擔憂。”

    雖然張繡也擔憂,但張濟是一軍之主,故而還是得先安慰於他。

    張濟說道:“希望如此。”命令張繡,說道,“你現就回營,整頓兵馬,至遲明日,我就親率各部,趕往盧氏。”

    張繡接令,當即趕回城外營中,召集諸將,傳達張濟的軍令,秣馬厲兵,準備明日出戰。

    突然發生了這麼一件緊急的狀況,去長安說和李、郭之事,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復再提,且不必多說。

    只說次日,張繡來到城中稟報張濟,各部兵馬已然備戰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張濟即率左右從吏、親兵,出軍府,往城外營中去。

    一路急行,到至營中,他傳令諸將,正要拔營,忽聽得轅門外頭喧譁陡起。

    兵馬將動,卻忽起嘈噪,於軍心士氣或會不利。

    張濟大怒,命令張繡,說道:“去看是何人喧譁,斬其首來!”

    張繡領命而出,未久奔回,在其身後,跟了一將。

    張濟看去,那將虯髯滿面,燕頷虎頸,身形強健如熊,卻不正是胡車兒!只是與昨日領命出發之時大有不同,那便是此時此刻,胡車兒渾身上下盡是血污,左臂且被白色繃帶懸掛於胸前。張濟大驚,說道:“胡車兒,你、你……,你這是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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