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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袁太尉滿門被斬 賈文和獻策分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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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令人震驚,也只是令其他人震驚而已,荀貞是早就知道會有此一事生的。

    即:董卓殺了太傅袁隗、太僕袁基及袁家嬰孩以上五十餘口,——凡是在京的袁氏族人,無論長幼,被董卓給殺了個乾乾淨淨。

    消息傳到陽翟,戲志才、荀攸、荀彧諸人俱皆震驚。

    荀彧在得到消息的當時就來找荀貞,他義憤填膺地對荀貞說道:“董賊倒行逆施,竟誅袁氏滿門,連尺口嬰兒也不放過,兇殘無道,天人共憤!”

    荀攸、戲志才也相繼來到。

    荀攸面帶憂色,說道:“袁氏在京者滿門被誅,君侯,司空會不會?”

    “司空”說得自是荀爽了。

    戲志才搖了搖頭,說道:“司空從車駕,現在長安,不在洛陽,司空智深明遠,我聞他又與司徒王公友善,身邊並且又有君侯特意遣去的虎士相衛,料應無危。”

    荀爽沒留在洛陽,而是跟着天子一起去了長安,董卓身在洛陽,便是想殺荀爽,一時也是殺不到,或者說,恐怕也是殺不了的。

    爲何說殺不到,甚至殺不了?因爲三個緣故。

    其一,是因爲王允。

    天子二月十七離開的洛陽,三月初五到了長安,從行的大臣們中,名位高遠的有之,品爵尊貴的有之,而如論“名實兼備”,既有高名、貴位,又有實權的,現下卻唯王允一人而已,王允現爲司徒,同時是尚書令,司徒乃是三公之一,僅在太尉之下,地位尊高,尚書令掌尚書檯,是朝中最有實權的職位,現在長安朝中內外的大小事宜皆委之於王允,他外理朝政,內謀王室,行事舉動有大臣之風,極得朝臣和天子的倚仗,是而今長安朝中不折不扣的第一人,——那麼說了,如楊彪、黃琬等等這些士族中的名士,都先後被董卓貶壓,王允也是一個素有清正剛直之名的名士,卻爲何能坐到如此高位?無它緣故,只因他與楊彪、黃琬等人的行事作風不同,他一向對董卓曲意逢迎,阿諛拍馬,假裝服從,所以博取到了董卓的信任。

    王允既得到了董卓的信任,而荀爽曾爲他昔日的“下吏”,荀爽前些時有一封信寫給荀貞,又在信中隱晦地提到,說他正與王允、何顒等人密議,欲共舉誅董之事,換言之,這也就是說,荀爽和王允的關係是極爲密切的,兩人乃是“一黨”,那麼有了王允在外打掩護、說好話,董卓就算對荀貞不滿,想來應也不會連累到荀爽的。

    其二,是因爲荀爽本人。

    黨錮之時,荀爽亦受其害,在禁錮之列,遠遁漢濱十餘年,這麼多年,他眼見耳聞,親身經歷了激烈、血腥的朝中政鬥,早就深知進退隱晦之道,又精研《易》,是當代有名的一個易學大師,更是明瞭明哲保身之術,所以在表面上,他對董卓也一直都是並不刻意針對,有時還會“從權”,如王允一樣,奉迎董卓兩句,故而,董卓也並不是很厭惡、痛恨他。

    其三,那便是因爲荀貞派去保護荀爽的衛士們了。

    荀貞因知袁氏滿門被誅之事,早有荀爽或會受到自家牽累之憂,故此早早的,就精選了些勇猛忠心的死士,特意派去給荀爽和陳紀,分爲他兩人的護衛,一旦事有不測,在這些死士的護衛下,即便外有羣敵包圍,他兩人也是會有逃出生天的機會的。

    荀攸、荀彧對顧一眼,兩人心裏都同意戲志才的判斷,面上憂色略收。

    戲志才沉吟片刻,對荀貞說道:“袁氏被誅五十餘口,此固人間慘事,可是君侯,君侯與孫將軍一直在謀議二次討董,我竊以爲,單對討董而言,袁氏被誅未嘗不是個機會。”

    荀貞說道:“志才你是說?”

    “不錯。此次關東羣起討董,袁本初爲盟主,袁氏兄弟分在南北,一以冀州爲資,一取南陽爲用,如論實力,他兩人當是最強,而上次擊董,袁公路按兵不動,袁本初雖出了數千人馬,卻亦毫無用處,現下,袁氏在京者滿門被誅,袁太傅,袁本初、袁公路之從父也,袁太僕,袁公路之同產兄也,國仇家恨,他兩人想來應不會仍屯兵觀望,依舊不肯出戰了吧?”

    袁隗是袁紹、袁術的從父,袁基是袁術的同產兄,——袁紹是過繼給袁成的,他和袁術本爲同父異母的兄弟,袁基名爲他的從兄,實際上也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那麼袁隗、袁基兩人被殺,對袁紹、袁術來說,就是國事之外,現與董卓又有了血海家仇。

    依常理而計之,袁紹、袁術這回總不該仍觀望不戰了吧?

    荀貞卻是知道,便是袁隗、袁基等袁家的五十餘口被殺,袁紹、袁術卻依舊是沒有出兵的。

    這看來似是無情,可凡是欲爭天下者,又有幾人會把家事放在第一位?高祖爲爭天下,那可是連父親、妻、子女都不顧的,況乎袁隗、袁基只是袁紹、袁術兄弟的從父、兄弟?

    戲志才大約也是知道這點的,所以話裏雖然說“單對討董而言,袁氏被誅未嘗不是個機會”,可表情上卻並無什麼特別的神色,只是淡淡而言之罷了。

    荀貞說道:“爲國者,焉能顧家?袁本初意在冀州,袁公路心欲荊州,今冀、荊未定,尚未完全落入他二人之手,袁太傅、袁太僕雖被殺,他兩人恐亦不會起兵爲之復仇。……不過,我倒是傳道檄文,以上匡天子,下爲袁氏復仇爲名,呼倡各路共起兵,同擊董賊,至於事能成否,卻非是你我可能爲之的了。”

    戲志才點點頭,說道:“事如能成,固然最好;事如不成,天下亦可知究竟誰纔是最忠義之人。”

    這纔是戲志才的真正目的。

    身爲討董盟主,族人被殺,如果卻依舊按兵不動、不出河內,袁紹的名望必然會稍微受損,而荀貞若於此時傳檄天下

    ,相比之下,其名望卻或會因此而能夠再得到一定的提升。

    荀貞遂叫陳儀寫了一道檄文,和孫堅聯名並署,於次日傳送天下。

    數日後,洛陽董軍營中,董卓看到了這道檄文。

    他粗粗地瀏覽了一遍,隨手將之丟到一邊,問左右:“河內袁紹、南陽袁術,可有異動?”

    帳下回稟報道:“除聞袁紹、袁術祭奠袁隗諸人外,他兩支軍馬至今皆無異動。”

    董卓不屑地說道:“袁家兄弟空擁虛名,較之膽勇,何及荀、孫!”

    帳下一人說道:“相國誅袁氏之意乃是殺雞儆猴,袁氏兄弟、酸棗諸豎皆無敢言也,俱恐駭俯,而唯獨荀、孫不識好歹,卻敢傳檄天下,倡聯兵擊洛。相國,荀爽,荀貞之族父也,陳紀,荀貞之妻族也,他兩人現皆在長安,何不索性把他兩人也殺了?以示天下,震奸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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