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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陽平文謙侵如火 常山子龍穩似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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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荀營外不知何時殺出了數路伏兵,在幾員猛將的帶領下,正把何機所帶的步騎圍在其中,吶喊衝殺。

    這兩個剛從荀營逃出的董軍軍候、司馬定了定神,細看去,看出了圍殺何機部軍卒的荀軍步騎共有三路。

    兩路在右,一路在左。

    左邊領頭的兩將,一個猿臂善射,一個披甲舞矛。

    右邊領頭的三將,中間一人身量短小,卻衝在最前,環刀劈砍,無一人可擋,其勢如火,真擋者披靡,其後二人,一躍馬挺戈,是個騎將,一徒步沉刀,分點兵卒進前,乃是員步將。

    這兩人不知,此五人正是孫堅、荀貞部下的五員頭等上/將。

    左邊那兩人是孫堅部下,一爲韓當,一爲黃蓋。右邊那三人則是荀貞帳下,中間身量短小卻突殺最迅的是樂進,騎馬挺戈的是張飛,徒步分點兵卒往何機部中虛弱處猛攻的則是陳午。

    這五個人,任選出一個來,都能在野戰中把何機殺個屁滾尿流,況乎這時五人齊齊陷陣?

    何機哪裏能抵擋得住!節節退敗。

    好在何機從軍日久,掌軍也頗有段時日了,知些兵法,有些章程,勉強維持住中軍不亂,也顧不上左右兩翼了,命中軍向後,意圖突圍殺出,逃回本營。

    韓當、樂進等五人在外圍,被何機的左右兩翼共計約兩千步騎擋住,急切間殺不入其中,而又因爲東面是何機的來路,都是平原,無有丘陵、林木,今晚月色明亮,不好安排伏兵,所以荀貞也沒有在這邊安排人馬來阻截何機的退路,在何機的“當機立斷、壯士斷腕”之下,他最終帶着僅存的五百餘親兵和中軍的兵卒殺出了包圍圈。

    出了包圍圈,何機不敢耽擱,只心情複雜、又惱又懼地往仍還在廝殺振夜的戰圈中看了眼,心道:“遇伏當時,我就已急遣騎回營調司馬出來救我,想此時,司馬應已帶兵出營,我只要能再往前奔出個四五里,至少今夜性命無憂了。”

    他認得荀貞,知道適才突然冒出、共來圍殺他的那三路人馬中並無荀貞在。

    因爲不知荀貞此時在何處,雖是殺出了包圍圈,他卻仍是心驚膽戰,唯恐荀貞會突然親帶一部人馬出現,連連拍馬,不敢稍停,帶着逃出來的這五百餘軍卒慌不擇路地一路往本營奔去。

    行了約有四五里地,卻仍不見軍司馬來迎他,何機心中納悶,想道:“莫不是我遣歸營中求救的那兵卒因爲害怕而自己逃了,並未歸營求援?”

    他雖是狐疑,卻幸得一直沒見荀貞帶兵出現,前邊再走個四五里,就是本營了,轉頭向後看去,遠處幾裏外的廝殺仍在繼續,火光沖天,黑煙沒入夜中,殺聲雖已渺渺,可傾耳細聆聽之,卻猶能聽到,除此外,倒是也沒見有荀兵來追他,他心中略安,又想道,“僥倖!幸虧從我營到荀營這一路上盡是原野,無有丘陵、山林可供埋伏,卻竟是被我僥倖逃了出來。”

    正想間,前頭兵卒來報:“裏許外有一支兵馬來了。”

    何機唬不清來者是誰,不知是荀貞的伏兵,又或是司馬來救,急忙問道:“何人兵馬?”

    “看旗幟,像是校尉留在營中的部曲。”

    何機提起的心又落回胸中,心道:“是我錯怪了那傳訊求援的兵卒,他並非是逃了,只是司馬出來得有些慢了。”見左右兵卒都垂頭喪氣,既驚又嚇,神魂如失,遂鼓舞士氣,說道,“司馬已帶兵出營,到了前頭,待與司馬合兵,便是荀侯軍馬追來,我等亦可安然歸營了。”

    往前行不及裏許,果見對面有一支兵馬奔來,何機心中大安。

    不多時,這支兵馬到了近前,他卻驀又心中一緊,看出了不對:只見這支兵馬人數不多,至多三二百人,旗幟雖有,也確是自家軍旗,可卻旗歪幟斜,而旗幟前後的那三二百兵卒不少丟盔棄甲,形狀狼狽,又哪裏像是來救援自己的援兵?反倒是像剛吃了一場敗仗的敗軍。

    他往這支人馬中看去,不見軍司馬的身影,看見了有兩個屯長在內,急忙召到身前,問道:“汝等爲何如此狼狽?司馬何在?”

    這兩個屯長哭喪着臉,說道:“得了校尉求援,司馬即刻點兵,帶我等出營,可剛出營外就碰上了一路荀軍從斜路殺來,我等猝不及防,遂被殺個大敗,司馬欲勒兵還營,以借營壘而自衛之,卻奈何那爲的荀將着實驍悍,只一個照面就將司馬斬落馬下,司馬陣亡當場。”

    “啊!”何機如雷轟雷。

    他勉強定住心神,問道:“營壘呢?營壘現在誰手?丟了沒有?”

    “已被那荀將奪去。”

    營壘被奪,那就是無路可去,只靠這兩路加起來不到千人的兵馬,怕是等不到天亮就會被荀貞部的兵卒追上,殺個乾淨了。何機咬牙說道:“荀將剛奪下我營,他不熟我營中情形,定尚立足未穩,汝等隨我殺去

    ,再把營壘給奪將回來!”

    這兩個屯長你看我,我看你,戰戰兢兢地說道:“校尉兵敗,營壘也被荀兵奪了去,我兩路合兵,尚不足千人之數,便是奪回了營壘,也再難擋荀侯一擊。校尉,不如我等往北,投伊闕關去吧?”

    “糊塗!此地離伊闕關百里之遠,荀侯的兵馬距我等卻只有咫尺之遙,哪裏還能等到我等逃入關中?只怕天還沒亮,咱們就會被荀侯給殺個乾乾淨淨了。而如能把營壘奪回,以我等不到千人之衆固是難擋荀侯一擊,可至多後天,胡將軍的援兵就能來到,到了那時,荀侯兵馬再多,我部兵馬再少,又有何懼?勝負兵家常事,汝等勿要膽怯,振作勇武,從我奪營去者!”

    那兩個屯長無奈,只得應命。

    何機深恐荀貞的兵馬追來,不敢在路上多停,匆匆把兩支人馬編成一部,即帶着奔去本營,想要趁那奪營的荀將不熟營情、立足未穩之機,再把營壘奪回。

    三四里轉瞬即到,很快到了營外,何機望去,卻又是心中一沉。

    他原本提足了勁頭兒,自覺有七八分奪回營壘的把握,這會兒看到營中情況,卻是如當頭被潑了一盆冰水,膽氣頓消,勁頭全無了。

    只見那營壘高牆上並無一個兵卒,而轅門外的高杆上掛着燈火,映照門前,卻是轅門大開,一個黑甲騎馬的年輕荀將正提矛立在門下,身後只從了一個年歲更輕的小將,除此再無別人。

    那兩個屯長喜形於色,說道:“校尉殺來得太快,這荀將不及佈防,連轅門都還開着,只憑他一人,便是再過驍勇,又如何能阻我數百步騎?校尉,我等這就殺進去吧。”

    “糊塗!他既敢獨騎單隨地候在轅門,營中就必定是已經有了埋伏。我等剛中了一場荀侯的伏兵之計,難道轉過頭來,剛衝殺得生,就要自投羅網,再中一場伏兵之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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