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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關東州郡聯兵盛 建威討逆二將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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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董起兵的日期雖然拖宕遷延,直到近期方纔定下,可“邀孫堅共同起兵”之事,荀貞卻是早就辦成了。孫堅本就是討董的諸侯之一,在非爲袁黨成員的情況下,尚不辭千里之遠,從長沙北上,主動依附袁術,參與其事,況乎現下有了荀貞願意向袁紹推薦他,他當然更是喜出望外,認爲這是一個極好的擡升自家名位的機會,不會拒絕。荀貞只一封信去就說動了他。

    這段時間裏,兩人信箋來往頻密,不但議定了共同起兵,而且孫堅也接受了荀貞的提議,同意把兩軍會師的地點定在豫州潁川。

    荀貞沒有直接向孫堅保證什麼,可不用保證,孫堅也知,討董這事兒如果成功,袁紹等人就會取代董卓、以至取代袁隗等現有的公卿高宦,成爲掌握朝權的“新興政治集團”,那對他來說,只要能在此時躋身其中,將來的富貴就不足言也,而萬一不成,也無需過憂,這麼多人起來討董,兵馬合在一處少說一二十萬,即便兵敗,也不會一敗塗地,仍有東山再起之機。

    凡結盟之約,結盟的不管是雙方或是多方,都需要一個領,荀貞和孫堅對此雖無明言,可兩人皆清楚,儘管兩人的官銜、爵位沒甚差別,都是二千石太守、縣侯,可無論是族名家聲、抑或是自家人望,荀貞都遠勝孫堅,所以兩人的盟約肯定是隻能以荀貞爲主,孫堅爲次。

    ——便是孫堅麾下和荀貞並不十分親近的吳景等人對此也是沒有異議,就不說潁川荀氏在士林中的名望,也不提荀貞本人的高名,只說荀家早年也是出過好幾個二千石,而荀爽更是在不久前才被朝廷拜爲司空,荀貞而今儼然也是公族子弟了,就憑這一點,孫堅就比不上荀貞。

    孫堅的同意聯合起兵在荀貞的意料之中,只是荀貞卻不由又想到了彭城相薛禮,薛禮怎麼說也是一個二千石太守,而且不像孫堅出身寒微,而是和荀貞一樣,亦是個士族子弟,並頗有名望於海內,——他要是一點名望沒有,自也就壓根不會有和陶謙相爭的底氣,併爲了抵抗陶謙的奪權,他亦募聚了不少兵馬,又彭城產鐵,部隊甲械俱全,如能再得到他的加入,荀貞這一路的聲勢就會更大,放到整個討董的諸路聯軍中也會是一支極其重要的力量了。

    只可惜兩次遣人去說,都被薛禮拒絕了。

    還記得第一次被薛禮拒絕後,聽了劉備回來的轉述,程嘉當時說了“鼠目寸光”四個字,以之來評價薛禮。鷹凖奮翰也好,鼠目寸光也罷,這是薛禮自己的選擇,誰也沒有辦法。

    荀貞心道:“薛禮不去,我這一路就只有我和文臺二人,如論戰力,我二人固是不遜於任何一路聯兵,敢與之爭鋒疆場,可如論人望,卻是有所不足啊。”

    袁紹、袁術兩路不必多說,此二人一北一南,是這次討董的領;會師酸棗的軍馬最多,張邈、劉岱、橋瑁、袁遺、曹操等等,無不是名聞天下,可謂“英雄濟濟”。

    而荀貞這一路,豫州刺史孔伷和他不是一路人,“自己人”唯有孫堅,孫堅固然猛鷙,卻非士人,沒甚聲望,也即是說,在人望上只能靠他一人,論及影響力自是遠不能與另外三路相比。他心道:“如能再得一兩個具有聲望的人加入我這一路,我便是尊他爲,也強過現在。”

    荀貞倒也不是一定要與兩袁、酸棗聯軍比聲望,只是無論從現在看,還是從將來看,他這一路,換句話說,他這個“軍政小集團”的聲望越高,那對他就會越有利。

    從將來來說,他這個小集團的聲望如果足夠高,那麼當聯軍瓦解、諸路紛爭時,他就可以略與袁紹、袁術相抗,可以不大服從袁紹的命令。

    從現在來說,他到豫州後是要問豫州借糧、借兵械的,如果他一路的名望夠高,高到足能穩壓孔伷,那借糧、借兵械就輕而易舉,可如果不夠高,就算他已提早有了些準備,到時候肯定也是會費些功夫的。孔伷在豫州待了這麼久,好容易等到黃琬走了,他成了有實權的豫州刺史,又怎可能會輕輕易易地就答應荀貞的“無理要求”,把自己的糧、兵械“借給”荀貞?

    荀貞想來想去,只可惜卻是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徐州周邊郡國的長吏中,與荀貞最熟、名望也足夠高的現有兩個人:一個是東平相李瓚,一個是北海相孔融,可這兩個人卻是絕對不會參與到這次的討董起事中的。

    李瓚是李膺之子,最重名德,怎可能會無詔起兵,擊洛犯上?孔融倒是有可能會願意起兵,可北海現在遍地黃巾,他困守一隅之地,擊賊尚不易,又哪裏還有能力起兵出郡?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罷了。”荀貞心道,“既不能以‘人望’與二袁、酸棗相抗,我便依原本之計劃,用‘戰功’來力壓二袁、酸棗以及豫州罷。”

    討董看似聲勢浩大,可結局如何,現下沒有人比荀貞更清楚。可是,明知討董是無疾而終,聯軍自相瓦解,爲了日後計,荀貞這次起兵卻還是已經做好了打幾仗的準備。

    十二月底,又下了起雪。

    雪花飄飄,掩蓋大地,放眼望去,遍是瓊樓玉宇。

    北風凜冽,捲動道邊樹上所存無幾的些許敗葉,拋到空中,又墜於地上,星星點點地布落在積雪上。立在府宅的高閣上,荀貞遠觀之,只見風雪彌城,雲日黯然,冰寒刺骨,人覺肅殺。

    “春生秋殺,今至歲末,而春未至,觀望此雪,殺氣凜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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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陪着荀貞賞雪在側的程嘉笑道:“雪自是雪,殺氣自是殺氣,明公是有所感而有此嘆的吧?”

    荀貞一笑,轉問邊兒上的戲志才、荀攸等人,問道:“歲末將至,郡中、營中都可安排好了?”

    起兵在即,荀貞準備在歲末元旦搞點撫郡、犒軍的活動。

    戲志才應道:“明公放心,諸事已備。”

    “好。”

    荀貞不復再言,轉回目光,又觀望雪景,心中想道:“眼前之雪,潔白無瑕,等到來年討董起事,漢家崩亂,這神州大地上卻不知又將會多染上多少血跡了。”

    雪下了兩天方停,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這一天,洛陽詔書送到,卻是朝廷下詔廢除光熹、昭寧、永漢三個年號,仍稱本年爲中平六年。

    又過了幾天,到得除夕之日。

    依照風俗,臧洪、袁綏等郡吏組織吏卒,在入夜後舉行了一場“逐儺”的儀式。

    逐儺是一種巫舞,先秦時就很盛行,目的是爲了把鬼怪、疫病驅逐出家門,當下不僅流行於民間,連宮中都會每年舉行。廣陵只是個郡府,組織的這個逐儺當然比不上宮中的隆重和盛大,但也頗有氣勢,有紅幘黑衣的孩童列隊持鼓而擊,又有扮作野獸的壯士揮動兵器舞蹈,再有騎士接過從府中傳出的火把送到縣外,丟入水中,以示把疾疫厲鬼都送出了府、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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