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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荀貞之兩問治郡事 張孟高席間相托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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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貞比劉備早到廣陵郡府了三天,劉備到時,荀貞剛在前一天把張超送走。

    張超四十多歲,眉眼間和張邈挺像,果然是同產兄弟。

    三天前,荀貞到了廣陵縣後,張超帶着廣陵縣令和一大幫的郡、縣吏員出至縣外相迎。

    這如今天下士人中的右姓冠族共有幾類。

    一類是如汝南袁氏、弘農楊氏這樣在政治上有着強大影響力、有着很強的政治資源的頂級豪門;一類是如潁陰荀氏、許縣陳氏這樣在以經術、道德聞名的清流名族;再一類便是如張邈、張超家這樣,雖然在經術、道德以及政治上可能沒有太強的影響力,但是家裏有錢,豪富,而且能任俠濟危、援救“同類”,所以在士林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

    張邈因此而名列黨人的“八廚”之一,張超的聲望雖不及其兄,然卻也是頗有美名在外的。

    張邈雖然扶危濟難,行跡類如遊俠,有任俠之氣,然其平時之言行舉止卻是絲毫沒有輕俠的輕脫之氣,反如一個謹重的長者,張超不但和張邈長的相像,在風度上也像,舉止和他的這個同產兄差不多,也是中規中距,鈍步慢聲,厚實守禮。

    在縣外道上他與荀貞兩人相見,兩下對拜行禮。

    見禮畢了,張超請荀貞入廣陵縣城。

    爲了表示對張超的尊重,荀貞沒有帶太多人入城,不但把義從部曲遠遠地留在了城外好幾裏外,隨身也僅只帶了戲志才、荀攸兩人,此外就是典韋、趙雲、原中卿、左伯侯等幾個衛士。

    入到城中,來至郡府門外,一行人把車馬留在府外的駐馬處,步行入到府中。

    郡吏中有地位的,如功曹臧洪、主簿袁綏,還有五官掾、上計吏、諸曹的曹掾,以及郡兵中的高級軍官等等,當然,還有廣陵縣令和幾個廣陵縣的重要縣吏陪着張超、荀貞登入正堂,

    餘下的那些中低級郡、縣吏則分成兩列,相對而立,留在堂外的院中等候。

    荀貞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要按着他的脾氣,很可能就會讓這些留在院中的郡、縣吏自行散去了,不過現在張超還沒有“離任”,他和張超還沒有交接,廣陵郡守的印還在張超的手中,所以,雖然朝廷的詔書已下,荀貞現在實際上還算是“客人”的身份,最多是個即將成爲“主人”的“客人”,故此張超不說話,他自也不好叫這些吏員散去,以免張超不樂。

    到了堂上。

    分賓主落座。

    那些陪着入內的郡中大吏、廣陵縣令等亦各按地位、年歲落座。

    荀貞率先開口,笑對張超說道:“久聞公之高名,今日一見,乃知聞名不如見面!公之風度,猶勝傳言百倍。”

    張超本就不是個高傲的人,荀貞又和袁紹、張邈同爲一黨,那麼張超對荀貞自更是禮敬客氣,面對比他小了十幾歲的荀貞,他以同輩視之,撫須笑道:“吾近老朽!意氣風發,何如君侯?君侯的高名,我也是久聞了,今見之,英俊有爲,比我這個老朽實在是強得太多了!”

    所謂人到七十古來稀,在當下這個時代,別說七十,到六十就算不錯了,而且“到六十”指的還是衣食無憂的人,張超雖然今年才四十多,尚未至五十,然他自稱老朽,卻也可以理解。

    荀貞是從洛陽來的,張超難免會問到洛陽之事。

    荀貞從洛陽出發來廣陵時,張邈那會兒還沒有被拜爲陳留太守,寫了封信給張超,荀貞隨身帶來了,這時取出,叫荀攸奉給張超。

    適才在來縣中的路上時,荀貞已經給張超介紹過荀攸、戲志才、典韋、趙雲諸人了。

    這時見荀攸趨步捧信、奉呈上來,張超不拿大,沒有再叫主簿袁綏去接,而是主動伸手接住。

    拿住信後,他又上下打量了荀攸幾眼,笑對荀貞說道:“君家人才濟濟!如此千里龍駒、人間俊彥,緣何不是我張家後輩?可惜可憾!”

    荀攸自謙兩句,退回到荀貞席下坐回。

    張超拆開封泥,打開信,當場細細觀之。

    張邈在信裏沒有寫什麼特別的內容,不外乎介紹了下洛陽現下的情況,又說了下他現在的狀況,並問了下張超有無什麼事情,最後叫張超好好接待荀貞,不要慢待。

    看罷了信,張超喟嘆一聲,說道:“數月前,我聞袁本初盡誅諸宦,本以爲從此朝堂清晏,天下將安,卻不意董卓率兵入京!日前,我又聞執金吾丁原竟爲董卓所害,董卓又以洛陽雨水不息之故,迫使朝廷免掉了司空劉弘,而他自爲司空,實在可恨可憤!”

    從三月起一直到現在,洛陽一帶一直雨水不停,下了好幾個月了。

    依照天人感應的道理,天有災異,朝廷往往就會免掉相對應的一個三公,這雨澇、天旱都和司空的職權有關係,所以雨水不止,董卓就以此爲藉口,免掉了司空劉弘,自任爲了司空。

    堂上人多口雜,與張超又是初見,儘管張超是張邈的同產弟,可荀貞不仍是願多談朝政、國事,順着張超的話敷衍了幾句,旋即轉換話題,笑道:“吾於道上聞之,公兄被朝廷拜爲陳留太守。今公與公兄併爲二千石,亦足可爲一時之美談了。”

    荀貞這話純是客套之詞,當今天下,寒門出身的能有一人成爲二千石已是不易,可對名族大家來說,兄弟同爲二千石的雖不能說很多,卻也不少,如袁氏這樣的豪族就不必說了,便是如荀氏這樣次一等的名族也是如此,荀攸的父親、從父便曾同爲郡國守相,俱爲二千石,之前還出現過兄弟五人都是二千石太守的事情,這兄弟五人的母親因而被稱爲“萬石君”。

    張超大約也是看出了荀貞不願多談此事,亦打住話頭,不再多說了,改而殷勤詢問荀貞路上的情況,道聲路上辛苦,又問他有沒有什麼見聞。

    兩邊閒聊了一會兒。

    張超叫人取來廣陵郡守的印,笑道:“我候君多時,君今至,我總算可以將此印交給君了。”又叫戶曹等幾個曹的曹掾去拿他們各曹的案牘、賬簿等物,要呈給荀貞查看。

    案牘、賬簿這類東西沒什麼可看的。

    事實上,就算看出了問題,又能怎樣?

    張超是張邈的同產弟,是和荀貞同一黨的人,還能因此而和張超鬧矛盾?

    所以,荀貞樂得大方,阻住了戶曹掾等人,以示很放心張超,不打算查看這些東西,只是叫戲志才收下了廣陵郡守的印。

    荀貞收下印後,誠懇地對張超說道:“我初到本郡,風俗、人

    情皆生,公在廣陵數年,我自入廣陵,於路上多聞百姓的頌公之歌,盡是美辭,今將接公任,深感惶恐,尤恐爲百姓所怨,不知公有何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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