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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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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丞李鵠是個稱職的鷹犬,荀貞這邊剛退朝,他那邊就跑去了趙宅。

    “少君,太守今天升朝了。”

    “升朝了?”

    “是,剛剛退朝。”

    “昨天晚上郡府裏大擺筵席,熱鬧到半夜,我就知道他是在裝病,果不其然!他倒是能忍,半個多月不出後宅一步,這要換了是我,早悶得氣短了。……,他今曰上朝都說了些什麼?”

    “我命人打聽了……。”

    “你命人打聽了?”

    “是。”李鵠知道趙然是在爲什麼而奇怪,他解釋說道,“太守沒有召我上朝。”

    “你堂堂郡丞,他升朝居然不召你?”

    “是啊,着實可恨!”李鵠咬牙切齒地說道。

    “豫州兒卻是個愛憎分明的,哈哈,他之所憎,正我之所愛也。李君,何必動怒。”

    李鵠眉開眼笑,說道:“是,是,能得少君信愛,鵠三生之幸也。”

    “他升朝都說什麼了?”

    “鵠命人細細打聽,他總共說了三件事。”

    “哪三件?”

    “勸農其一,重建郡縣學校其二,行縣治吏其三。”

    趙然默然片刻,嘿然說道:“豫州兒這是想收買我魏郡的民心啊。”

    荀貞今曰在朝上講的那些話,如“農者,國之根本”、“吾荷國重任,而教化不行,咎在太守”、“吏者,理也,宣德明恩,以牧養民,仁之道也,抑強督殲,捕誅盜賊,義之節也”等等,其實就是他的就職演講,他這是在向全郡宣佈:我雖然沒有當過太守,以前任的大多是軍職,但我現在既然是魏郡的太守了,那麼我就會遵從聖賢之言,盡心盡力地做一個賢明太守,治理本郡。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他提到的農、學、吏治這三件事將會成爲他今後執政的綱領。

    趙然雖是閹宦家的子弟,卻不代表他不學無術,他也是學過經書,並有一定的政治鬥爭經驗的,一聽荀貞此三事就猜出了荀貞的用意。

    李鵠說道:“可不是麼?別的不說,只他這三政一出,至少儒生和黔首會偏向於他了。”

    勸農、重學這都是儒家提倡的,整頓吏治是百姓所期望的,荀貞如能把這三條政事落實圓滿,必能得儒生、百姓之擁戴。

    趙然哼了聲,冷笑說道:“那也不見得。”

    “少君此話何意?”

    “我郡連年兵亂,缺糧少牛,勸農是那麼好勸的?況且,於毒或許覆敗在即,但本郡之賊可不止於毒一個,於毒只是最大的一個賊罷了,其餘還有很多的小股賊寇,遍佈各縣鄉亭,這些小股的賊寇不除,他拿什麼去‘勸農’?”

    “是,是,少君明察遠見。”

    “還有,‘重建郡縣學校’?建學校不用僱工麼?僱工不用錢糧麼?錢好說,糧他從哪兒來?他雖然從趙郡弄來了點糧食,可那點糧食連養兵都不夠,他還能拿出來建學校?我看他是不會捨得的!”

    “是,是,豫州兒是以軍功發家的,對他那三千義從他必是十分重視,想來肯定是不會把軍糧拿出來建學校的。”

    “不錯。沒有糧食就僱不來工,僱不來工?哼,我看他怎麼重建學校!……,等到他勸農、建學均不成的時候,哼哼,我看他怎麼收場!”

    許下諾言而不能實現,不如不許諾言,許諾而不能實現更招人怨。

    如果荀貞不能圓滿地落實農、學、吏三事,那麼希望落空的儒生、百姓對他不但會失望之極,而且必定會非議如潮,到了那時,才真的是怨聲載道。

    李鵠翹起大拇指,說道:“少君說得太對了!”頓了一頓,話題一轉,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農、學二事固然不好辦,可‘行縣治吏’這件事卻不得不防。少君你也是知道的,豫州兒號‘乳虎’,虎而冠,暴虐恣睢,其視殺人如刈草菅然,卻需得防他無故發揮,殘害郡縣啊!”

    趙然沉吟說道:“卿此言有理,是得防他一防。”斟酌片刻,做出了決定,說道,“這樣吧,你今天就遣人去各縣,叫各縣提前預備,以防被豫州兒抓住馬腳。”

    “諾。”

    趙然雖不怕荀貞,可對荀貞果斷敢殺的作風卻也無可奈何,如果縣裏邊他的人被荀貞抓住馬腳,可以預料,荀貞必會當場就大開殺戒,即便不殺,也會當初罷黜驅逐,他就算想救也來不及,所以爲了避免“無謂”的損失,還是提前通知一下各縣,叫他們做些準備爲好。

    “豫州兒在朝會上有沒有說於毒被擒、李瓊獻三縣地投降的事兒?”

    “說了。”

    “內黃諸縣的令長、丞尉現均空缺,豫州兒有沒有提及此事?”

    “這倒沒有。”

    “豫州兒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李卿,你覺得他會怎麼辦理此事?”

    “不外乎一邊傳捷報入州中和朝中,一邊擇人暫守此數縣。”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魏郡十五城,被於毒盤踞的佔半數之多,乃是我魏郡的半壁河山,絕不能拱手讓與豫州兒。”

    “少君的意思是?”

    “你可與功曹王淙、主簿尚正、東部勸農掾康規等郡府吏聯名上奏豫州兒,舉薦守官人選。……至於具體的人選名單,待我擬好後,明天我會叫人給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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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李鵠面現爲難,撓頭說道:“這……。”

    “怎麼?”

    “少君的吩咐,下吏自然會盡心竭力地去辦,可王淙、尚正、康規諸吏,下吏卻沒有把握能說服他們。前些天,下吏奉少君之令,分別召見王淙、尚正、康規諸吏,向他們吐露少君的示好之意,可這幾個人都不知好歹,要麼含糊其辭,顧而言他,要麼乾脆就不應召,不來見我,要想說服他們聯名上奏恐怕不易。”

    “可恨豫州兒一到郡府就把諸曹掾吏逐出泰半!使我爪牙損失殆盡。要非如此,也不致今曰無人可用。”

    “是啊,是啊,真是可恨。”

    “既然如此……,這樣吧!”

    “怎樣?”

    “你先不用上書豫州兒,我等會兒遣人分去內黃等縣,謁見各縣的冠族、右姓,由他們出面,聯名舉薦守官人選。”

    “少君此計大妙!由地方大姓出面,此民意也,豫州兒就算不願,諒他也無法拒絕。”

    趙然的此計確實不錯,如能得以實施,那麼既能賣好給各縣的冠族、右姓,又能使因而得以上任的守官對他感恩戴德,言聽計從。

    趙然亦自覺此計大妙,自得地撫了撫鬍鬚。

    李鵠眼珠一轉,說道:“少君,下吏有一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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