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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願以區區當芹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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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昨天的第二更。

    ——

    接下來的兩天,荀貞果然一步沒有出府,除帶着趙雲等去了趟兵營之外,連着兩天邀趙雲、嚴猛來後宅暢敘別情,雖說因爲趙雲的婉拒沒有大擺酒宴,卻也小小地擺了兩晚的家宴,乃是陳芷、唐兒親自下廚、素手調羹,場面上固然遠不及正式的筵席,而在情誼上卻遠重之了。

    董植這是頭次與荀貞見面,完全被荀貞的開襟下士、平易近人征服了,他私下裏對趙雲說道:“荀君真英雄也!身爲名族子弟,銀印青綬,居國中尉之高位,帳中虎狼成羣,府內人才濟濟,年少得志,功名赫赫,然卻不自矜伐,貴人賤己。這樣的人物,是我生平僅見!”

    莫說比二千石的國中尉了,便是董植以往見過的那些百石縣吏,如論謙恭下士,也是沒有一個能和荀貞相比的。當今之世,連同爲讀書人的士族與寒士之間都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鴻溝,遑論士族與最底層的市井輕俠之間了,如董植這類的市井輕俠,縱是有些武力,被貴族豪門看中,收爲門客,於貴族豪門而言之,也只不過是如同豢養了一隻猛犬罷了,根本不會給予相應的尊重,即便給點尊重,也是那種帶着優越感、高高在上、故作姿態的“尊重”。

    荀貞不然。

    首先,他是從後世來,本身就不看重身份上的差別;其次,他又知亂世將到,“求賢若渴”,對勇士和有一技之長的人當然就更能夠放低姿態。兩者結合,在他與人交往時,尤其是在與市井豪傑、寒門士子交往時,給人的感覺就不但謙恭,而且自然與真誠。

    西鄉的輕俠們大多是這樣被他招攬到手下的,樂進也是這樣被他招攬到手下的,董植雖然才與他見了兩天,可也爲之心折了。

    趙雲早就見識過荀貞的卑體下士、謙光自抑了,心道:“若非荀君鳴謙接下、寬大平和,我又怎會過我常山的郡治元氏不入,不辭路遠,來趙郡相投?”

    從真定到趙郡,常山的郡治元氏是必經之地。

    他心中這麼想着,嘴上答道:“荀君雖是名門出身,然其入仕、發跡卻是靠自身之能。上次與荀君相見時,我還不知,後來從夏侯子芳的信中才知,原來荀君是以亭長起家的,從野亭亭長到鄉有秩薔夫,再到郡北部督郵,復爲郡兵曹掾,乃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後從皇甫將軍征討黃巾,又以軍功得以擢升,三遷爲趙國中尉,可謂是起於鄉野、發於卒伍。”

    荀貞是從最基層做起的,接人待物的態度肯定會與那些“何不食肉糜”、不知民間疾苦的貴族、大家子弟不同。

    董植一副驚歎佩服的模樣,說道:“原來如此!”嘆了口氣,說道,“子龍,想我冀州、常山也有不少的名士英傑,可與荀君一比卻多半相形失色啊。……,你有什麼打算?”

    他本是在誇荀貞,後邊卻突然轉折,問趙雲有何打算。此一問問得突兀,不過趙雲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有無投到荀貞府中爲吏的打算。

    趙雲沉吟片刻,沉穩地說道:“你我的家鄉而今陷落賊手,父老鄉親/曰夜受褚賊毒害,我實無心考慮別的事情。關於曰後的打算,且等收復了真定再說吧。”

    “荀君已經上書刺史,也不知刺史的檄文何曰下來?”

    “我聽說朝廷新拜的這位刺史王公是黨人的‘八廚’之一,名聞海內,是個清直耿介的名士,雖受褚飛燕兵鋒所逼,可至今坐鎮高邑,不肯撤移,他這樣有膽勇,想來是斷不會坐視吾鄉、吾郡沉淪賊手,爲賊所害的,荀君今既主動上書請戰,那麼他的檄令應該很快就會傳來。”

    王芬的檄文沒有傳到,先來了一則有關皇甫嵩的消息。

    北宮伯玉、李文侯、宋楊入侵三輔,皇甫嵩、董卓與之交戰,不克,——董卓是與皇甫嵩同時被徵詔的,去年代盧植擊張角,董卓戰不利,軍敗抵罪,被撤了東中郎將之職,爲抵禦北宮伯玉,朝廷於本月初又重拜他爲中郎將,詔爲皇甫嵩的副手。

    消息傳來,國相劉衡憂心忡忡,急把荀貞請來相府。

    “中尉,皇甫將軍竟然兵敗了。……,唉,唉,我本還想着皇甫將軍如能將北宮伯玉等剿滅,也許朝廷就能騰出手來,再遣皇甫將軍入冀,擊討張牛角、褚飛燕了!而今看來,卻是萬難了。真沒想到,這北宮伯玉、李文侯、宋楊居然如此驍勇剽悍?”

    對皇甫嵩不克北宮伯玉等叛軍一事,荀貞初聽聞時也很驚訝,但是細想之下,卻也不奇怪。

    北宮伯玉等統帶的叛軍均是邊地之民,多騎兵,此次他們入寇三輔,足有數萬騎之多,戰鬥力比黃巾軍強得太多了,而皇甫嵩麾下的兵馬卻大多解散,遠不及征討張角時兵多,彼漲我消,一時不敵亦屬正常,饒是如此,皇甫嵩也只是“不克”,沒有“大敗”,無愧名將之稱。

    “皇甫將軍只是不克,算是和叛羌打了個平手吧。皇甫將軍乃是當世名將,董中郎亦驍悍善戰,有他兩人在長安,諒叛羌難入山東半步。”此山東指的是崤山以東,即中原、冀州等地。

    “話雖如此說,張牛角、褚飛燕卻怎麼辦?”劉衡從案上的文牘裏抽出幾頁公文,由相府功曹魏暢遞給荀貞,他說道,“張牛角、褚飛燕這才作亂了不到一個月,博陵全郡已失,常山、中山、魏、鉅鹿諸郡國亦接連丟城市地,冀州半壁亂成了一團,郡縣求援告急之書不絕於道,如不盡早、儘快地將張牛角、褚飛燕剿滅之,假以時曰,恐不可收拾。”

    荀貞接過那幾頁公文,粗略地看了看,都是從州治發來的各郡戰報。

    這幾份戰報他也接到了,早已看過,將之放到案上,對劉衡說道:“方伯王公是當代名士,胸有韜略,定有平賊之策。”

    “王公便是腹有錦繡良謀,奈何州中兵少,諸郡之兵自保尚不足,何以平賊滅寇?”劉衡忍不住又唉聲嘆氣起來,說道,“唉,唉,唉……,中尉,雖賴君之功,州內諸郡紛亂,唯我趙郡獨安,可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張牛角、褚飛燕、於毒諸賊早晚會來攻我趙郡,你我亦難獨善其身也。”

    “相君勿憂,我已上書州府,詢問方伯平賊方略,並主動請戰了。”

    荀貞這句話不說還好,話方吐口,音未落地,劉衡大驚失色,一下沒坐好,險些歪倒席上:“啊?中尉上書州府,主動請戰了?”

    “然也。”

    “何時上的書?”

    “有兩三天了。”

    “你、你、你,唉,上書前爲何不先與我商議商議?”

    荀貞明知故問,說道:“相

    君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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