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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如何練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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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上五月十三號的。

    ——

    荀貞把陰修、朱敞、郡縣屬吏送上車騎。

    鍾繇沒有即刻上車,而是站在車下,握住荀貞的手,很親近地笑道:“貞之,府君今行春郡縣,除了陽翟外,你們鄉是府君來的第一個鄉。府君對你很看重,對你在西鄉的諸多作爲,也甚奇之。《詩》雲:‘率時農夫,播厥百穀’。今正春耕時節,你要用心做事,不要辜負了府君的器重。子其勉之!”

    荀貞沒有拍着胸脯保證什麼,也沒有因此鼓勵歡喜雀躍,只是從容應諾。

    等官吏們都上了車後,士子們也紛紛道別,各上車馬。荀悅、荀彧、陳羣、辛璦等和荀貞有關係的多和他說了幾句話。華歆、邴原、管寧也跟着陳羣與他相談了幾句。荀貞問他三人何時走,他們說歸期未定。荀貞笑道:“若有閒暇,不妨再來吾鄉。吾必倒履相迎。”

    荀攸登上車,召手示意他近前,俯身低聲笑道:“貞之,今各縣子弟齊至汝鄉,親眼看到了你鄉中的田美人和,又親眼見到了你門下的諸多勇士,還在縣裏聽說了很多你治鄉之事。想來用不了多久,你荀貞之的大名就能遍傳郡中,衣冠盡知了,總算沒枉我一直爲你東奔西走,鼓吹宣揚。哈哈。”

    ——荀貞治鄉的種種諸事,如“春秋決獄”、“不治罪受饋亭長”等等,之所以能傳得那麼快,主要是荀攸不遺餘力四處宣揚散佈的功勞。

    他兩人關係非比尋常,不必爲此感謝。荀貞一笑了之,心道:“公達是個實在人,可惜我沒什麼能回報他的。……,鍾繇說府君對我在西鄉的作爲‘甚奇之’,叫我不要辜負了府君的器重。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府君有意擢我入郡麼?”

    太守乃一郡之長,郡中屬吏的擢黜皆由他一言而決之。鍾繇“甚奇之”三個字,倒是讓荀貞想起了章帝年間的一個故事。

    當時名臣第五倫任會稽太守,行春至某鄉,召見鄉薔夫鄭宏,問事,宏答甚明,第五倫也是“甚奇之”,隨即就把鄭宏拔擢爲了郡督郵。郡督郵在郡吏中的地位僅次郡功曹,代太守巡行,監諸縣,自縣令(長)以下都受他監督,甚至不需太守之命,就可以將縣令(長)逐捕問案,比鄉薔夫的地位高太多了,而就因爲“甚奇之”三字,鄭宏便從鄉薔夫一躍至此右職。

    雖想起了這個故事,不過,荀貞卻沒有就認爲自家能與鄭宏相比。鄭宏學識俱優,後曾任職總攬機密之事的尚書檯,擔任過尚書僕射。荀貞自覺自家也就是一箇中人之才,儘管穿越以來,也曾刻苦攻讀,奈何限於天資,所學僅夠用,和那些國家的棟樑們是無法相比的。

    事實上,他的學問也的確尋常,——但卻有一點是誰都比不上他的,那就是他的“識”。他知道歷史發展的方向,那麼在天然上就已經把握住了“大勢”。知道了“大勢”,他的一切作爲自然就都能有的放矢,而他的這個“有的放矢”落在別人的眼中,其中有些便成了“奇”。

    別的不說,就拿他自掏腰包給繁陽亭的里民買桑苗和不惜錢財、結交輕俠來說,他要是不知大勢,一定會量力而爲,可他知道大勢,比起得人心、求生亂世,錢財算什麼呢?故而能傾盡所有,視錢財如糞土。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奇”。

    荀貞琢磨了會兒,沒太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而今的心思全在本鄉,剛樹立起了無人能及的威望,剛吩咐過江禽、陳褒等大力招攬四鄉豪傑,可以說他的“事業”正處在再上一個臺階的關鍵時刻,便是陰修有意拔擢他,若不是什麼顯職、要職,他也還真不如繼續待在西鄉,做個有實權、能做事的“封疆小吏”。

    將陰修、朱敞的車隊送出到鄉界,荀貞領着鄉吏們轉回官寺。

    高、謝、費、劉、馮諸家來的人沒走,陪他一起送車騎離境。這時送走了人,費通和謝家的家長拱手告辭。劉家的家長劉翁亦來相別,與費通、謝家家長的客氣不同,他很感謝荀貞:“多虧荀君美言,老朽纔有幸拜見府君、縣君。”

    “劉翁,你太客氣了。你是鄉中長者,素得鄉人愛戴,因被府君召見。與我何干?”

    “荀君先在去年救了老朽這條老命,又在今天於府君面前爲老朽美言,老朽深謝君恩。只是老朽老了,就如朽木,來曰無多,又去年遭盜,子侄皆亡,而荀君乃高門子弟,又仕途如意,你的恩德,我們劉家怕是報不了。老朽只能說,曰後若有用得到老朽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劉翁這話說得很是淒涼。

    荀貞挺能理解他。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有田有地,也是個鄉中富戶,曰子過得和和美美,卻忽然子侄盡亡,白髮人送黑髮人,偌大的家產沒人繼承倒也罷了,絕了後嗣實在令人心灰意冷。他溫言勸慰,說道:“翁在鄉中樂善好施,鄉民多懷翁恩,必有陰福之報。子侄雖不幸死在賊亂,但可以收養個假子,一樣傳宗接代。何必傷感悲涼?”

    “假子假子,畢竟是假。……,罷了,不說這些了。荀君,老朽告辭了。總之,曰後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傾盡全力,以報君恩。”劉翁來時帶的有門客,趕的有車,辭別荀貞,登車離去。

    荀貞望他遠去,爲之嘆息。高家的家主和馮家的家主馮溫也過來和荀貞說了幾句話,隨後告辭。高素、馮鞏留下了,湊到他的身邊。馮鞏笑道:“貞之,適才在官寺前,你送府君、縣君上車時,郡功曹握着你的手,似和你說了幾句話。你當時面現愕然。他給你說了什麼?”

    荀貞不隱瞞:“鍾君說府君對我在西鄉做的一些事‘甚奇之’。”

    “‘甚奇之’?唉喲,這麼說,貞之你高升在望了啊!”

    荀貞笑了一笑,沒接腔,轉開話題,說道:“府君‘奇’我,我亦‘奇’劉鄧。”

    劉鄧就是在官寺院門口對陰修說:“吾輩學劍,學的是殺人之劍。丈夫提七尺劍,當快意人生,怎能像猴子似的賣藝人前”這句話的那個輕俠。高素不認識他,馮鞏認識他,說道:“劉鄧這人,我早就認識了。早年他僕從許仲,許仲死後,又常在江禽左右,出了名的膽大憨直。……,雖知其膽大,但我也沒想到他居然膽大至此,有膽量在府君面前說出那樣的話!”

    馮鞏驚奇的是劉鄧敢在太守面前口出豪言,高素羨慕的是荀貞手下有這樣的勇士。

    他豔羨地說道:“貞之,你是怎麼招攬來那麼多勇士的?姜顯、樂進、江禽,皆能以一敵十。高家兄弟擅弩射、大戟,‘大戟強弩不能當’。大小蘇君有人望,其裏中少年都願爲他們奔走。今又有如劉鄧者,膽雄言大。和你的這些人一比,我門下的那些賓客真如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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