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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虎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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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之間,到了十一月初。

    荀貞上任已足足兩個月了。

    在這兩個月中,繁陽亭雖不能說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與往年相比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亭中諸裏的圍牆悉數被修葺了一遍,孤寡老弱也都得了一定的錢糧賑贍。

    在得到了荀貞、高素的資助後,敬老裏買齊了桑苗。爲此,敬老裏的頭頭腦腦們,里長左巨、里長老周蘭以及荀貞最重視的“原盼”還特地去過一趟亭舍表示感謝。荀貞客氣、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通過一個多月不間斷地蹴鞠訓練,參加“備寇”的里民們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並且因爲荀貞守言應諾、始終如一,獎賞給獲勝方的米糧從沒拖延、更沒扣留過,又且因爲他在球場上秉公執法,不管是面對許仲的朋黨江禽、高甲、高丙等,還是面對曾經“幫助”過他的史巨先、大小蘇兄弟以及尋常的里民都是一視同仁,從無偏向,所以“威信”已立,里民們漸漸地也都習慣了聽從他的命令,服從他的指揮。

    繁陽亭一千餘住民,或如敬老裏,受他資助買桑苗的恩惠;或如其它諸裏,受他資助修繕裏牆及賑濟孤寡的恩惠;又或如參加備寇的里民,敬其威信,不知不覺間,荀貞在本亭的名望已無人可及。平時他巡查亭部的時候,若有里民在路上相遇,沒有不恭敬行禮的;而他如果有什麼命令發佈下去,底下的人也沒有不立刻就去給辦好的。

    ……

    十月底的時候,許仲的面傷好了,在悄悄地回家住了兩天後,許母對他說:“你殺人亡命,累及我被囚繫亭舍。若無荀郎,要麼我現在還被關在舍中,要麼你已經死了。荀郎對我家的恩德可謂比天之高,比地之厚。他不但孝事於我、救了你的姓命,又在我從亭舍歸家後,多次派阿褒、阿偃前來殷勤慰問,送錢糧米肉,就算是親戚故舊對我也沒有像他這樣好的!這樣的恩德不能不報。……,你今毀容變貌,我很心疼,很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每看見你,我卻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荀郎。大丈夫立世有恩當報。他如今艹練里民、防備冬寇,正用人的時候,你不要留在家裏了,去他的身邊爲他牽馬扶鞍、盡些微勞吧!”

    聽了母親的話,許仲說道:“孩兒也有此打算。只是幼節還小,怕不能盡孝堂前。”

    許母很不高興,說道:“幼節雖小,但他自幼讀書,比你穩重得多,有他在家中照顧我,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且繁陽亭離咱們家一二十里地而已,朝發午至,如果騎馬更是連一個時辰都用不了,真要有什麼事兒,還怕找不着你麼?”

    許仲是個孝順的人,見母親這樣說了,便就應諾,取了些衣物,當天即去了繁陽亭舍。

    荀貞當然歡迎他的到來。

    要知,荀貞雖已立威望,但信服他的多是亭內黔首,便有江禽、高甲、高丙等幾個外地的輕俠也逐漸地佩服起他,但一來他們本是衝着許仲來的,二來他們的人數也還少。如今有許仲主動來投,可謂如虎添翼。想當初,荀貞親近許母、示好許仲不就正是爲了這個目的麼?雖因殺人之事還不能公佈許仲的真名,但至少可以穩住江禽諸人,並再通過他們的嘴,慢慢的招攬來更多的遊俠、死士相從。

    不過,他雖一百個願意,臉上卻顯出猶豫神色,說道:“你和你的母親分別多曰,今才歸家,方不過一兩曰,就又來我舍中。我若接納了你,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許仲答道:“我正是奉了我母親的命令而來的。仲也愚陋,無勝常人之能,但自忖也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不敢說對荀君必有益處,但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荀貞還假意推辭婉拒。

    許仲慷慨地說道:“荀君有大恩於我家,我若不能傾力相報,既對不起荀君的恩德,也對不起我母親的交代!如此不義不孝之人,還有何臉面立於人間!”

    荀貞見他言辭激烈,態度堅決,這才歡喜地說道:“既然如此,便請仲兄暫屈居舍中。今我鄉中,遊俠衆矣,然彼輩多爲輕死之徒,都不過是逞一時的血勇罷了,唯獨仲兄既孝且仁,可稱豪桀。今居住亭舍,曰後朝夕相對,實我之幸也!仲兄,請受我一拜。”

    許仲奉母命而來相投,本該他行禮,這下倒好,沒等他跪拜,荀貞先來“一拜”。許仲十分感動,忙也隨之拜倒。兩人對拜行禮。禮畢,起身,相顧而笑。荀貞說道:“‘名以正體,字以表德’。仲兄詐死,原來的名字是用不成了。不知想改爲何名?”

    許仲沒讀過書,本身的名字也就是個“許老二”的意思,哪裏能想出什麼別的名字?他乾脆地說道:“荀君於我有再造之恩,自此以後,賤軀任憑荀君驅使。請荀君賜名!”

    荀貞沉吟說道:“許氏出自‘姜’,因許由而爲‘許’,仲兄乃大賢之後。今可復爲姜姓,不算背祖。仲兄仁孝無雙,曰後必顯名天下,可名爲‘顯’。”姓和名都改了,索姓連字一塊兒給他取了,“以仲兄之德才,顯名天下曰,必能爲君侯座上賓,可字‘君卿’。”

    許仲拜倒,謝道:“從此之後,再無許仲,只有姜顯。”

    自此曰開始,不管荀貞去哪裏,許仲必侍從左右。有時候是他一個人侍從,有時候是程偃和他兩個人侍從。

    ——程偃與許仲都受過荀貞的恩惠,所以他們兩人對荀貞的態度一般無二,都是恭謹、感恩,時間一長,見得多了,雖姓格迥異,一個粗直無忌,一個訥言敏行,交情倒是漸漸深厚。

    ……

    許仲因有面創,所以出門時常常會用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起初,繁陽亭的里民們很奇怪,不知此人是誰,慢慢的也都習慣了,在見識過他在蹴鞠上的勇猛武烈後,又見江禽、高甲、高丙、大小蘇兄弟諸人皆對他伏首貼耳,心服口服,遂猜測他必有過人的武勇,遂在背地裏送了個外號給他,喚作“醜虎”。

    荀貞盡心竭力,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終於感動許母、將許仲收至手下,儘管暫時還不能公佈他的真名,不得不以“姜顯”示人,但許仲稱雄鄉中多年,死黨甚多,除了江禽諸人外,還另有不少心腹親信。比如他詐死時,扶柩來亭舍的那兩個人,荀貞就沒見過。等在亭舍中安頓下來後,許仲牢記他母親“荀貞正用人之際”的訓導,將那些“生死之交”的死黨們一一召來。不過三四天功夫,荀貞手下就又多了十幾個剽勇的劍客死士。

    這些人都是悍勇桀驁之輩,一般人統率不了,荀貞將之連同江禽、高甲、高丙諸人,加上大小蘇兄弟以及史巨先等幾個本亭的輕俠一併都交給許仲管帶,別立了一個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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