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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幷州難立冀州易(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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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圖說道:“孟德帳下一士,與圖族姻親,這事兒,圖便是從其信中知曉的。”

    士人之間的通婚現象非常普遍,郭圖所說的“此士”,家是兗州,與曹操州里人,兗、豫相鄰,同時這人家族又與郭圖家族乃是婚姻之家,算是郭圖的遠房外親。

    袁紹說道:“具體怎麼個情況?你詳細說來我聽聽。”

    郭圖應了聲“是“,便就回答袁紹,接着說道:“圖聽說是孟德先給張飛燕去了一封書,提出願意和張飛燕相安無事;張飛燕得了孟德來書後,給孟德回了一封書,書中言語極是客氣。自此之後,他兩人就書信來往不斷。……至於他倆其餘書信中都是說了些什麼言語,我那姻親未曾見到,卻是也就並不知曉了。”

    袁紹皺着眉頭,摸着鬍鬚,說道:“元才怎麼沒把此事稟報於我?”

    郭圖說道:“可能元纔不知此事。”

    曹操在幷州,說來是從屬於高幹,高幹是袁紹所任命的幷州長吏,可是曹操手底下自有他的班底,有自己的謀臣、武將,有自己的兵馬,因此實際上,他兩人並非統屬關係,——最多了,曹操表面上給予高幹足夠的尊重,但高幹要想強令曹操作些甚麼,也命令不動。

    那麼,曹操於背地裏,偷摸摸地做些什麼事情,高幹未有聞知,亦在情理之中。

    ……

    則說了郭圖講的這件事,曹操和張飛燕之間書信來往,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郭圖捏造的?還真不是。這件事的確是有,曹操確實是和張飛燕近期以來頗有書信來往,而且曹操給張飛燕去信的目的,也正是郭圖所講之希望能和張飛燕相安無事。

    則又說了,曹操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是想要私下裏和張飛燕勾搭,或者說白了,是想要聯手張飛燕,“反客爲主”,對袁紹不利麼?卻也不是。

    曹操之所以去書張飛燕,想要和張飛燕相安無事,無它緣由,全然是因幷州的形勢,迫使曹操不得不這麼做。

    幷州整體的形勢是相當複雜的,和冀州不同。

    冀州的周邊形勢,如郭圖所言,現下是北有公孫瓚、東有荀貞、西有張飛燕,看似是三面皆敵,可至少這三個敵人,張飛燕弱於袁紹,公孫瓚和袁紹的實力對比亦已強弱轉換,而荀貞目前也強不過袁紹,也就是說,三個敵人都不如袁紹;特別是,冀州州內的形勢,通過袁紹重用冀州士人和大敗公孫瓚、消滅潛通公孫瓚的那些豪強勢力,以及重創黑山軍諸部等等的軍政舉措,如今已經大體穩固下來,不再有強大的敵人了,——用一個詞來形容,冀州當下的形勢,其實是“似難而易”,擺在袁紹面前的,已然是一條坦途了,不僅僅坐穩冀州,並且拿下幽州,乃至幷州,對袁紹而言之,現在也已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幷州截然不同。

    首先,幷州和幽州類似,州北部的胡人很多。

    其次,幷州之州西的西河郡,有白波黃巾。

    再次,幷州之州西,西河郡再西邊的上郡南接壤三輔,其境內頗有李傕、郭汜所部之涼州兵存在。

    又再次,幷州之東,在幷州、冀州交界處的太行山區中,又有張飛燕部盤踞。

    如前文所述,高幹、曹操到了幷州以後,他們實際上能掌控的地盤,只有鄰冀州的太原等寥寥二三郡而已,只佔了幷州全境的四分之一。佔地既少,強敵環伺,無論是敵我軍事實力的對比,抑或州外、州內敵我形勢的對比,要想在幷州立足,都遠難於冀州。

    ——相比之下,立足冀州,委實是容易太多。

    面對如此複雜和艱難的一個局面,如何才能把局面打開?使整個幷州能真正地爲己所據?自到幷州,曹操就一直在不斷地考慮這個問題,並與程立等謀士反覆商議。

    最終,得出了一個方案。

    用程立的話說,就是:“飛燕、屠各、白波,要在飛燕。若能得撫飛燕,就能安我太原之東境,且能保證我太原與冀州間的通道不被打斷,事有急,袁公之援速能至也,此其一;州北之屠各諸胡,素與飛燕親近,州北之諸胡,由是亦可得撫,此其二;州東、州北已安,明公便可全力以赴,討定白波,此其三。候敗白波,取其地而自廣之,取其精壯而自實之,胡人見利忘義,復乃漸招屠各,以弱飛燕,久以時日,幷州得矣!”

    拿主要矛盾、次要矛盾這一理論來分析的話,張飛燕就是曹操攻略幷州的主要矛盾,換言之,就是題眼之所在。

    曹操深以爲然,於是便按程立的建議,放下身段,開始積極地與張飛燕緩和關係。

    張飛燕這邊來說,他是有政治智慧的,知道他如今是處在了袁紹、曹操(高幹)的夾擊之下,他當然不想兩面皆敵,因是對曹操的主動示好,很快就給出了良好的反應。

    兩下倒是一拍即合。

    一句話而概括之,曹操目前經略幷州的辦法,便是先穩住張飛燕,待破白波黃巾,再轉回頭收拾張飛燕,最後對付涼州軍閥集團的勢力範圍,從而達成把幷州全境納入掌下的最終目的。

    這個方案,不得不說是幷州目前形勢之下,曹操所能採取的唯一方案。

    “唯一方案”,指的不但是程立話語中講的那些,還有一層意思。

    即是:張飛燕、屠各、白波黃巾三者之間,實際上曹操也只能選擇先安撫住張飛燕。

    爲何這麼說?先說屠各,屠各是胡人,曹操此前常在中原,和胡人八竿子打不着,在胡人中無有威信,不經過用心的經營,他暫時顯是無法和屠各諸部聯手的;再說白波黃巾,白波黃巾是“賊”,曹操身爲漢臣,他也沒辦法和白波黃巾聯手。

    只有張飛燕。

    張飛燕雖是黑山軍的大率,可他畢竟早就得到了朝廷的封拜,名義上,他現在也是漢臣。

    這樣,既然同爲漢臣,和張飛燕達成一個和平共處的關係,於情於理都是合適的。

    暫且不必多說。

    ……

    卻說袁紹聽完了郭圖的話之後,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張飛燕狡詐之賊,孟德希望能夠招攬於他,這怕是不好做到。”

    郭圖說道:“明公,圖也是這麼想。只是圖與孟德並不很熟,雖然有心勸他,不好去書。若是明公也覺得孟德這此事做得不太妥當,不如明公給他去一封信,曉以對錯?”

    袁紹就聽了郭圖的建議,給曹操寫了一封信去。

    ……

    信到太原。

    曹操收到看罷,與陪坐堂上的程立等人說道:“卻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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