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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陳羣議定荊州盟(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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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陳羣見袁術面色如有深憂,便問劉表,說道:“敢問公,可是有何憂心事麼?”

    劉表還真是有憂心之事。

    呂布從了陳宮的建議,在西陵縣招募雲夢諸澤的水寇,於士林、高門中,呂布固是頗被輕視,然於草澤賊寇中,他到底是殺過董卓、佐王允掌過朝權的,並且勇武出衆,萬人敵也,今取江夏,簡直是“輕而易舉”地就佔了郡北四縣,還把郡治檄西陵也給打下了,因卻是極被這些賊寇們敬仰、佩服,月餘以來,雲夢諸澤中的賊寇,應其招募、受其給予的官銜者,越來越多,夏口的蔡瑁、黃祖幾次傳報,次次都說,呂布而今在江夏的名聲越來越大。

    劉表說道:“便在君到我襄陽之前,我數接夏口軍報,說呂布招攬諸澤水寇,放言稱要攻我夏口。從受其召的水寇甚衆,於下呂布的舟師已然粗成。倘使他水陸並進,果攻夏口,我擔心德珪與黃太守不能勝之,……故此,不瞞足下,我連日至今,實都寢食不安。”

    陳羣說道:“呂布雖武夫而已,然確乎可稱悍將。羣敢問公,打算何以應對?”

    劉表撫須沉吟稍頃,回答說道:“我府中有士進言,建議我檄異度,叫他從章陵發兵,攻宛縣,以此策應德珪、黃太守守禦夏口,分呂布之勢。”

    “異度”,是蒯越的字。如前所述,蒯越現任章陵太守,守衛着襄陽東邊的大門,由章陵發兵,自然是不可能直接進攻宛縣的,畢竟其間還有湖陽、新野、育陽、棘陽等等諸縣相隔,可是章陵距離宛縣也就只有二百多裏地,蒯越若攻宛縣的話,還是能給宛縣造成些震動的。

    陳羣說道:“呂布雖在江夏郡僥倖獲了幾場勝仗,但他在江夏並無根基,如果南陽這邊告急,則料其軍心必惶,那麼再加上夏口周邊多是水澤,呂布就算招攬到了一些水賊,卻那水賊如何能得大用?由是想來,夏口應該能安,公不妨可用此策。”

    劉表說道:“此策我當然是準備用的。”

    陳羣問道:“公既然已定要用此策,緣何猶帶有色?”

    劉表說道:“我之所憂其,並非單隻在此。”

    陳羣說道:“哦?敢問於公,還有何憂?”

    劉表扶案起身,下到堂中,踱步說道:“初平元年,我以蒲柳之姿、斗筲之才,蒙天子不棄,得朝廷詔拜爲荊州刺史。

    “是其時也,袁公路已據南陽,荊州餘郡,無不宗賊猖盛,各擁強兵,稱霸地方,我上任荊州的道路不通,於是我匹馬單人,獨騎就任。到了宜城,我與德珪、異度、子柔等荊土高士共商大略,用異度之謀,以宴請爲名,誘殺各郡宗賊十五人,而後襲取彼等之部;江夏豪強張虎、陳生擁衆據襄陽,異度又與龐季匹馬入城,說降了他倆;餘郡守、令,聞之多掛印走。

    “由是,我總算是爲天子略定下了荊州七郡。

    “七郡雖定,而如今我理兵襄陽,安撫百姓,卻仍兢兢業業,不敢怠慢,我所爲者何也?正就是爲了報效皇恩,如此罷了!

    “現下天子蒙塵於長安,李倔、郭汜諸賊禍亂朝中,天子日夜不能自安,每思及此,我都痛心疾首,恨不能立刻就帶兵去到長安,消滅李倔、郭汜諸賊,迎天子還於舊都,再興我漢室。

    “可是袁公路,他袁家世受漢恩,他不思回報,今其盤踞南陽,卻一心只爲他的私慾而與我兵爭不斷!其攻我襄陽,儘管數次俱皆無功,大敗而還,然他縱兵搶掠南陽,於下他卻是糧餉頗足,兵馬亦不爲少也,我若反攻南陽,亦恐不易取勝,故是竟使我不能勤王救駕!

    “一想到天子正在受苦,我就夜不能寐。陳君,呂布非我大憂,我真憂者,實爲此也!”

    “子柔”,是蒯良的字。蒯良是蒯越的兄長,不過與蒯越相比,蒯良算是個傳統的儒士,不如蒯越多計謀,是以他現今在劉表帳下,雖得重用,然未若蒯越能夠獨掌一方,擔負方面。

    陳羣聞言起身,說道:“公乃心王室,對天子的忠誠,鎮東雖遠在徐州,也是久有耳聞。亦正因此,鎮東將軍纔會派在下前來襄陽,與公定盟。

    “前時公使到我郯縣,知道了公思與我徐聯盟剿賊此意後,鎮東非常的欣喜,當時就與羣等說道,若袁公路、袁本初之徒,袁本初因天子所立,非合所意,而就竟欲立劉幽州爲帝,其不忠之心,昭然已可見矣;袁公路竊據南陽,驕橫跋扈,數侵汝、潁,也是個不忠之臣,二袁雖汝南袁氏後,而辱其族聲,皆海內之大賊,漢家之悖逆也。

    “論以忠忱之士,天下羣雄,唯劉荊州、劉幽州與我三人而已。

    “劉荊州,漢家宗室,名重天下,吾族累世爲漢重臣,族聲清白,著於海內,我正欲與荊州聯手,呼應東、南,共滅二袁,其後兵向長安,剿滅李傕、郭汜諸賊,迎天子還於洛陽,再次興我大漢,待至那時,功成名退,吾泛舟於湖,不亦快哉!”

    “泛舟於湖”,潁陰縣外有一湖,景色優美,是個小有名氣的景點,陳羣所說即指此湖。

    重複完了這段虛構的荀貞所說的話,陳羣繼續往下說道,“公乃我漢家宗室,鎮東也是我漢家棟樑,今公與鎮東結盟,正如鎮東所言,二袁不足滅,天子早晚必能爲鎮東和公迎回洛陽,漢家之再興,指日可待也。”

    劉表轉憂做喜,問道:“鎮東果是如是說?”

    陳羣說道:“絕無虛言!”

    卻原來,劉表之所以會對陳羣說出“一想到天子正在受苦,我就夜不能寐”,又說“我真憂者,實爲此也”等等那一番話,其實究其本意,他是在爲了給這次荊州、徐州的結盟定下一個政治上的基調,換言之,是想從陳羣這裏試探出荀貞答應與他結盟的目的是什麼?

    或者也就是說,劉表希望荀貞的這次答應與他結盟,不是像袁術和呂布那樣爲了私利的結盟,而應當是兩邊爲了共討逆賊、復興漢室的結盟。

    試探過陳羣之意,知道了荀貞是認可他的這個政治基調的,劉表自是大喜。

    便於當晚,劉表設宴,其手下現在襄陽的文武大吏,如蒯良、伊籍、潘浚、龐季等等,及劉表的長子劉琦、劉表的從子劉虎、劉磐等都出席了酒席。蒯良、潘浚、龐季等是荊州本地士人,陳琳、、伊籍等是投從劉表在荊的兗州士人。卻從出席人員的身份組成和他們在荊州的軍政地位,足可以看出劉表對荀貞的重視和對此盟約的重視程度。

    一夜盡歡,卻不必多言。

    只說當晚酒宴罷了,接下來兩天,陳羣和劉表府中的蒯良等吏細細商議盟約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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