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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下情節走向,明天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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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上五月二十三號的。

    ——

    在縱橫聊聊上傳了一個東漢潁川郡的地圖。profile

    ——

    荀貞沿途指點談說。

    過了鄭人夜渡潁水與楚師盟之地,前行十來裏,乃是陽關聚。

    聚者,村也。“聚”和“裏”差不多,又有不同,“邑落爲聚”,是自發形成的自然村。

    此地又是一個古戰場。王莽末年,光武帝曾應戰莽軍於此處。

    荀貞策馬行上高處,眺望遠近,見遠近原野開闊,潁水從聚北流過。順潁水向上,西北百餘里外是洛陽;向後顧望東南,五六十里外是昆陽。

    他把宣康、小任召至身邊,問道:“叔業,小任,你們可知昆陽之戰麼?”

    宣康知道:“當然知道了。昆陽一戰,世祖光武皇帝以弱擊強,大敗莽軍百萬。”

    “那你又知不知道在昆陽之戰前,世祖皇帝曾在此聚迎擊莽軍?”

    “……,不知。”

    “當時,王莽遣王尋、王邑帶甲士四十二萬,號稱百萬,出洛陽,至潁川,欲南下與漢軍決戰。時,漢軍主力在南陽郡圍攻宛城,光武皇帝在昆陽,遂率甲士數千迎敵至此聚,欲逆擊之,卻因諸將懼莽軍兵盛,惶怖不敢戰,不得不再又返回昆陽。因方有後來的昆陽之戰。”

    荀貞一邊回憶史書的記載,一邊觀看陽關聚周邊的地勢形貌,嘆道:“吳起說:當敵人勢衆的時候,應該‘避之於易,邀之於厄’。這陽關聚無險可守,唯有一河,也難怪當時諸將在見到莽兵盛後,會恐懼後撤。”

    “荀君的意思是:世祖皇帝錯了?不該選在此處迎敵?”

    “不是。世祖皇帝沒有錯。”荀貞俯察地貌,假設自己是光武,又假設莽軍從河對面來,用兵法來驗證當時光武帝的迎敵行爲,說道,“凡戰,攻守一也。攻擊敵人,正是爲了防守。此地離昆陽只有數十里,若不在此處迎敵,則昆陽必陷重圍。世祖皇帝迎敵於此,正是爲了能更好地守住昆陽。”

    “那既然世祖皇帝沒有錯,又爲何出現諸將惶怖不敢戰、退回昆陽的情況呢?”

    “世祖皇帝雖沒有錯,奈何莽軍太盛,諸將無勇。將乃一軍之膽,將已無膽,如何能戰?”

    宣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荀貞遙想當年王莽軍衆百萬,甲士四十二萬順河而下的盛大壯觀,又遙想當年昆陽守軍只有萬人的危險處境,再又遙想世祖光武皇帝以偏將軍的身份力主守昆陽,並帶十三騎突圍而出,去定陵、郾縣搬來救兵,最終大破莽軍的過程,不覺手擊馬鞍,感觸萬千地說道:“世祖皇帝初起兵時,無馬,騎牛戰,臨小敵謹慎,諸將以爲怯弱。昆陽一戰天下驚,諸將乃詫其勇敢,說:‘劉將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

    “嗟乎!當其時也,漢之主力正圍攻宛城。昆陽若失,則莽軍南下再無阻礙,以數十萬衆挾拔昆陽之威,進擊宛城,漢軍主力內有宛城未克,外又有強敵來襲,內外受困,如何抵擋?漢必亡也。此誠危急存亡之秋,怎能不‘勇’?司馬法雲:‘凡戰,智也。鬥,勇也。陣,巧也’。因有智,故有勇。知道了不戰則死,纔會奮不顧死。諸將無智,看不出此戰關係存亡,所以不知世祖皇帝爲何臨小敵怯,又爲何臨大敵勇!”

    他吩咐宣康:“把筆墨拿出,將此聚周遭的地勢形貌都畫下來。”

    宣康應諾,取出紙筆,把遠近形勢繪於紙上。畫完了,書字於旁:世祖光武皇帝逆擊莽軍處。

    ……

    荀貞在高地上停駐了良久,將周圍的地貌都記在了心裏,這才帶着他們兩人回入官道,繼續前行。

    一路緣河向西北,他遠觀鄉邑,近看山川,若遇丘陵、密林之處,便停下來察看一番;如再有古戰場之地,也會駐馬細觀。如此這般,行速甚緩,一天下來才走了二三十里地。

    因爲入夜宵禁,不能再走了,遂投宿入鄉中亭舍,把昨晚在郡府裏開的“傳”拿給亭長看了,只說是去洛陽遊學的。潁川衣冠極盛,遊學風濃,經常有本郡子弟去外郡、或外郡子弟來本郡遊學的,那亭長見荀貞、宣康俱皆文質彬彬的,倒也不疑。

    當晚,在亭舍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來,付過飯錢,復又趕路前行。

    又行十餘里,入了陽城縣界,遙見極遠的天地交接處有一抹青黛。荀貞乘坐馬上,手搭涼棚,極目眺望,說道:“前邊那抹綠處應就是嵩山了吧?”

    “嵩山?”

    “噢!就是嵩高山。”

    宣康和小任都直起身子,遙觀遠望。宣康說道:“‘嵩高惟嶽,峻極於天’。早就聽說嵩高山是咱們豫州最高的一座山了,今天總算能親眼看看它有多高了。”

    荀貞笑道:“‘望山跑死馬’。嵩山雖已入目,但離咱們還有幾十裏地。以咱們現在的行速,要想親眼看看它有多高,估計最早也要明天嘍。”

    “那咱們就走快點!反正這路兩邊都是田野、鄉亭,也沒什麼可看的。”

    “咱們這次出來可不是爲了看嵩高山,而是爲了採風問謠,豈有過鄉不入的道理?”

    荀貞也很想早點到嵩山,看看這個時代的嵩山是個什麼樣子。他前世時去過嵩山,可前世的嵩山和現在的嵩山肯定不同。時隔一兩千年,整個的山勢固然不會有什麼變化,然而山中的道路、山裏的林木、水流卻必有差異。只是話說回來,查看地貌歸查看地貌,他此次行縣的另一個目的:“觀採風謠”卻也不能忽視。

    他向官道的兩側望了望,指向前面,說道:“現已入了陽城縣境,咱們也該去鄉里走走、看看。前頭有個裏落。走,咱們裝作討水喝,去看看本地百姓的民生好壞。”他一騎當先,小任緊隨其後,宣康忙也駕車跟進。走不多遠,從官道下來,轉行鄉間小路,行至裏外。

    和西鄉的諸多裏落一樣,這個裏落也是外有牆垣,牆外植桑。裏監門從門邊的塾中出來,警惕地打量他們,問道:“諸位有何事?”

    荀貞翻身下馬,和氣笑道:“我們從陽翟來的,要往洛陽去。路上走得渴了,想來討碗水喝。”

    “那潁水裏不都是水麼?不能喝?”

    “遠行在外,不敢飲生水,若是因此染病,那可就糟糕了。”

    裏監門猶豫片刻,說道:“你們站在這兒別動,我給你們取些水來。”

    “好,好。勞駕、勞駕。多謝了。”

    小任、宣康隨着荀貞從車、騎上下來。小任瞧着那裏監門回去塾中,說道:“這個裏監門也太膽小了吧?咱們只三個人,還能闖入裏中殺人放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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