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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殿下,您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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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你母親的話,所以才把燈籠弄壞,而且還要推到段氏和曲府的那位四小姐的身上?”裴洛安冷冷的道,伸手接過燈籠,目光落在燈籠底坐上面那個明顯的劃痕。

    “殿下……這,這應當是個意外,母親之前沒說這燈籠被劃傷的,殿下,臣妾知道殿下對太子妃的一片心情,又……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惹怒殿下,殿下!”季悠然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這道劃痕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也沒聽肖氏說起來,可現在爲什麼燈籠上面有劃痕了。

    裴洛安看了她兩眼,見她的情形不象是做僞,吩咐侍衛,“去問問怎麼會劃壞的。”

    侍衛應聲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進來稟報:“殿下,兩個婆子說拿到的時候就是壞的,而且還說是在凌安伯府段夫人的那邊拿來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是聽了肖夫人的吩咐去拿的。”

    這是當初串好的口供,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再說出來,聽起來更象是肖氏的陷害。

    果然供出了母親,季悠然心慌意亂,整個人都緊張的瑟瑟發抖,大殿裏安靜了下來,耳邊似乎連靜默的呼吸都聽的清楚,季悠然很想看看太子殿下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動,生怕惹得裴洛安暴怒。

    “季悠然,你覺得這事要如何做,才能保全太子妃的體面?”耳邊忽然傳來裴洛安幽冷的聲音,很平靜。

    季悠然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急忙道:“殿下,可以罰母親禁足,讓母親抄佛經,只要殿下滿意爲止。”

    裴洛安動怒了,她不得不這麼說。

    “就這麼點?太子妃的顏面就這麼被踩了?”裴洛安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季悠然卻聽說他平靜之下的怒意,偷眼看了看上面,正對上一雙冰寒凌厲的眼睛,心頭一慌,結結白白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關係到了季寒月的顏面,那母親的罪就抵不過了嗎?可母親必竟是季寒月的長輩,季寒月沒死之前見到母親都會行禮,更何況現在季寒月都死了,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太子殿下想幹什麼?

    可她沒膽反駁,咬了咬牙,頭一低,“請太子責罰。”

    這件事她不能認,只能推到母親的身上,母親是季寒月的長輩,太子殿下若是顧及季寒月,必然也不會對母親如何,況何祖母還在,就算太子不尊重母親,祖母總是季寒月的親祖母吧!

    她一會就去求祖母給母親求情。

    季悠然硬着頭皮往好的方向想,不過是一個燈籠上有一條劃痕罷了,季寒月的東西那麼多,有一些損壞又算得了什麼,至於母親和段氏之爭,其實只是凌安伯府的內院之爭吧,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麼會關注這些!

    “杖責?”裴洛安道。

    季悠然驀的瞪大了眼睛,驚駭的擡頭,“殿……殿下……”

    “怎麼?覺得有意外?還是覺得太子妃的顏面不及你母親的杖責?”裴洛安緩聲問道。

    季悠然臉色變得更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膝行上前,手扶到了裴洛安的膝蓋上,哀聲道:“殿下,她是臣妾的生母,這……這讓臣妾如何見人。”

    不管打了多少,打的不只是肖氏的顏面,還有季悠然的顏面,自打季寒月沒了之後,季悠然就一直以裴洛安最在意的女人自居的,如果肖氏被太子當衆杖責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還怎麼對上柳景玉?

    “你母親在做這事的時候,可曾想過太子妃的顏面,想過孤的顏面?”裴洛安冷笑道。

    “殿下,您不能這樣!”季悠然急了,一把拉住裴洛安的衣袍,眼淚再忍不住,一顆顆的滾落了下來,哀聲哭求,“殿下,就這一次,以後再不會了,臣妾會跟母親說的,也會讓祖母罰母親的,只希望殿下給臣妾一個面子,讓祖母回府去罰,既便是……”

    話說到這裏,心疼不已,卻又不得不往下說,“既便是杖責……也……也讓母親回府去……纔是!”

    回了府,肖氏是丟了臉,但至少不會有人想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被祖母杖責,也不過是違逆了祖母的意思,自己完全不會牽扯上。

    季悠然現在想的完全是自己,只想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裏面扯出來,至於肖氏,她雖然心疼,但也管不了了,總得先把自己身上的事情扯乾淨纔是。

    裴洛安身子往後一靠,靜靜的看着她,好半響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什麼,漸漸的眼神不再那麼寒冽,居然心平氣和的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那就回府去杖責的,不過她現在留在這裏……”

    “臣妾現在就讓她回去,等祖母回去後罰她。”季悠然急忙道。

    “好,果然是孤的側妃,一心爲孤考慮。”裴洛安還算滿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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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孤的側妃這麼爲孤考慮,孤自然也會心疼,說明你現在還記得當初對孤說的保證,同樣,孤也對你保證,只要你一心一意的爲了孤,孤自然也會把你放在心上,放在心口最重要的位置。”

    裴洛安伸手在季悠然有臉上輕輕的捏了捏,然後力氣忽然加大,季悠然痛的幾乎尖叫起來,但是看到裴洛安幾乎沒有一絲笑意的眼睛,強忍了下來,眼眶紅了起來,眼淚緩緩滾落嬌美的臉,淒涼而柔順。

    裴洛安怒意稍退幾分,手鬆了下來,甚至還在她臉上輕輕的揉了一下:“很疼嗎?”

    “不疼!”季悠然急忙道。

    “孤心裏有些疼。”裴洛安的目光轉向一邊的桌子,上面放着的燈籠有一道劃痕,“這燈籠當初還是寒月做的,爲了做這個燈籠,她的手還傷了,她以爲孤不知道,特意的一直不伸手,但孤豈會看不到……”

    話說到這裏,裴洛安停了下來,轉過手去拿起燈籠,仔細的看着,卻未發一言。

    “殿下何不把燈籠帶回去,找手巧的工匠給補一下,應當可會好的。”季悠然顧不得臉上隱隱做痛,急忙道。

    “可以嗎?”裴洛安皺着眉頭。

    “自然是可以的,那一處劃痕並不是很大的,稍稍補一下就能好了。”季悠然一邊解釋一邊替母親開罪。

    只要能補好,母親的責罰就輕許多了。

    “補好了,就是她做的了嗎?”裴洛安冷哼一聲。

    這話季悠然不敢接了,暗中狠狠的咬了咬牙,落在燈籠上面的目

    光透着一股子嫉妒嘲諷,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太子殿下這麼看重季寒月的?

    怎麼季寒月一死,太子殿下就懷念如此了?

    可惜,知道內情的她,就只覺得是一個笑話,季寒月真的是太子唯一真正上心的女人嗎?

    有些事情演着演着,看起來就象是真的了,而她還不得不配和着表示對一個死人的尊敬、重視。

    季寒月當日死在臨淵閣下面,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的這一幕吧……

    “什麼,太子殿下要責罰我,還……還要杖責我?”肖氏嚇的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幾乎站不住,她現在和季悠然就在之前季悠然跟曲莫影說話的那條小路上,季悠然特意的把肖氏叫了出來。

    “母親,這事太子殿下就查到了,以爲是您特意在燈籠上面劃了一道劃痕的,很生氣。”季悠然嘆了一口氣道。

    “我沒讓人在燈籠上面劃一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啊,而且這還是段氏的人手裏的燈籠,我的人就是碰巧看到,取過來的罷了,這事怎麼還怪到我身上了。”肖氏急了,一把拉住季悠然的手,“側妃娘娘,您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您跟太子解釋解釋。”

    “母親,我已經解釋過了,可太子殿下不聽,我也沒辦法,我只求太子殿下把這事交給祖母,讓祖母罰您,而且還是回去罰,有我在,祖母也不會做的真過份,您就放心吧!”季悠然又嘆了一口氣,伸手在肖氏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安撫她道。

    “這……這怎麼行,就算你祖母不會下死力,可這杖責,這……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威攝府裏的人。”肖氏急道。

    “母親,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太子殿下看到您的人取了燈籠來,我不是讓您不要去取燈籠,別再拿出來了,這事有變了。”季悠然不高興了,臉色沉了下來,這事也的確怨肖氏,明明之前已經給了暗示了,肖氏的人還這麼笨的撞上來。

    連她也被害的百口莫辯,這麼一想,季悠然之前因爲把事情推到肖氏的身上,有些愧疚,這時候忽然覺得,原本就是肖氏不會辦事,纔會把一件好好的事情,辦成這個樣子,還牽連到她的身上。

    “那個婆子被太子殿下的人看管住了……”肖氏委屈不已,不是她沒看到女兒的眼色,只是因爲當時的情況下,婆子走不了,後續沒人去叫停。

    “所以,我也沒辦法了。”季悠然無奈的道,“母親,您先回去吧,別讓太子殿下再看到您,一會我再看看能不能再勸勸太子殿下,就算是罰,也讓太子殿下僅量少一些,您的顏面也是我的顏面。”

    “好……好吧!”肖氏不敢再多說了,抹着眼淚點頭,之後就去向太夫人告了聲罪,帶着她自己的下人離開了青雲觀。

    季悠然沒離開小路,遠遠的、靜靜的看着肖氏離開,心裏又恨又怒、五味俱呈。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青雲觀的一處稍高的地方,還有一個人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站在窗前的道姑,微微一笑,轉身往大殿深處走去。

    太子府的人嗎?她只希望越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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