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現在的局勢和情況來看,一旦藺之謹失去定國公的支持。
用不到五年的時間,哪怕是陛下也壓不住朝中各種聲音,不得不立儲君,到時候,可就不是現在的處境了。
藺之謹的確有能耐,但是,藺之謹雙目失明
手中所有的支持全部都會一點點的流失,即便能夠撐一段時間,但是,期限呢
大長公主太清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藺之謹喪失定國公府的支持,等到藺之城上位,藺之謹就再也不是對手了。
這是當年她留下的唯一的血脈,她怎麼也不可能就任由他這麼胡鬧。
“叫回來我不太同意,絕對不同意”
那侍衛垂下了眼簾,一聲不吭,顯然是代表了藺之謹的態度。
他們跟着藺之謹太長的時間,自然能夠理解藺之謹的決心。
大長公主氣得直接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他,他混賬”
如果靡色只是人們傳言之中的那樣,她可以給予一點補償也就算了。
可偏偏,靡色有那樣的手段,容貌,還答應了藺之謹的這門婚事。
藺之謹卻是要這樣涮了對方
最關鍵的是,定國公那邊絕對不會善了
“藺之謹是不是瘋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康嬤嬤連忙上前勸阻,“您可別生氣,七殿下向來是懂事的,絕對不會擅自做這樣的主,您好好說的。”
大長公主深深呼吸了兩下,許久之後才緩和了情緒,開口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侍衛遲疑了好一會兒,纔開口,“主子似乎已經有了意中人,他想退婚之後再求陛下賜婚”
“糊塗啊”大長公主好久之後才吐出了這兩個字。
閉了閉眼。
所有的理由和藉口,他都可以拒絕和反對。
只有這個理由不能。
藺之謹從小到大太懂事,太懂事,從來沒有說過的自己的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他能說的只有一個,他應該做什麼。
到今天,藺之謹有了意中人,不管怎麼樣,她不管怎麼樣,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只能是說他太過於糊塗。
既然自己有意中人,爲什麼要答應了定國公府的親事
不結親,也絕對不能結仇
現在,徹徹底底的把定國公府得罪了。是
大長公主甚至都已經坐不住了,“我去見他,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康嬤嬤連忙按住了她,“您還得給陛下一個交代呢。”
見大長公主緩住了腳步,這才又開口道,“您彆着急,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處理,此時最重要的還是這裏。”
大長公主眼神劃過院子裏衆位大家閨秀,抿了抿脣,又忍不住的一嘆氣,“你說他就不能省點心嗎”
“七殿下這麼多年還不夠省心嗎”康嬤嬤笑着道。
大長公主頓時忍不住心疼了起來,就是太過於懂事了。
院子外面,蘇天菲也已經抱着靡色的披風回來,一眼就看到那大紅色在雪地裏綻放。
脣角含着溫和的笑,“七妹妹是從哪裏回來的,我竟是繞了一圈,繞迷路了。”
靡色將眸子落在蘇天菲的身上,又看了看她手中抱着的披風,將眼中猶疑散去,“倒是沒有見到你,我和白朮就先回來了。”
蘇天菲將手中披風遞給白朮,“快給你家小姐披上”
“不必,我看四姐也沒有帶披風,這披風就給四姐用。”靡色看了看披風,上古妖獸五官靈敏,隨便皺皺鼻子,靡色就知道那披風沾染了蘇天菲的味道。
蘇天菲還想說什麼,就被半月打斷了,“我看靡色這是瞧中了我的披風,見歡歡得了一件,就也想要。”
她招招手,身邊的侍女就已經走到跟前,扭頭對靡色說,“七哥上個月送來的皮子做的那件披風,火紅的顏色,我原本是可喜歡的,可今兒你穿了這一身之後,整個帝都還有誰敢穿紅色了”
旁邊的人哪怕心裏再怎麼酸溜溜,可依舊的不得不承認半月郡主說得有道理。
靡色將紅色穿得如此風華絕代,以後誰還敢穿出來見人
不是東施效顰
蘇天晴原本遇到藺之城的那點喜悅也在所有人捧靡色之中消散的一乾二淨。
此時聽到半月郡主說了這話,再看看身上這一身紅色,一口牙都差點沒有咬碎。
指甲也掐到了手心,道,“七妹妹這一身穿的可真好,日後恐怕人們連穿着鳳冠霞帔都不敢穿了。”
蘇天晴這話一出,整個園子裏都徹底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眼裏的神色都有幾分隱晦的變化。
再怎麼都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靡色。
尤其是近期就要訂婚,正在爲自己繡嫁衣的更是如此。
她這話一出,幾乎是讓所有人都記了靡色一筆。
日常自然沒的說,紅色衣裳不穿有沒有什麼大不了。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撐得起紅色。
但是,大婚之日的鳳冠霞帔那是絕對不能少的。
只要有蘇天晴這句話。
日後,不管是誰穿上鳳冠霞帔,都會忍不住被人拿來和靡色比較一番。
哪怕再怎麼樣修飾,以妃色這樣的姿態,容貌,風華,再怎麼樣的恐怕也絕對無法和靡色相比。
蘇天晴嘴角一點點翹起來,“七妹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半月郡主阻攔住,“呵,那是,新娘那是誰都沒法比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和五小姐一樣,喜歡穿淡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