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酒館內。
讀書人靜靜地坐在那,聽着鐵文境談起過往一些年的事情。
偶爾,他會問一兩句。
但大多時候,都是鐵文境在說。
最終,讀書人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蘇奕當初曾冒充過自己!
“這小子……還真是調皮啊。”
讀書人輕笑着感慨了一句。
這讀書人,自然是蕭戩!
蘇奕的第三世!
“調皮?”
鐵文境一頭霧水。
“唔,沒事。”
蕭戩擺了擺手。
他看得出,眼前這青吾道庭的九長老,依舊還把自己當做了蘇奕。
但,他也沒有解釋什麼。
既然蘇奕可以冒充他,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被鐵文境當做是蘇奕。
閒談許久,蕭戩將杯中酒飲盡,道:“我該走了。”
鐵文境一怔,有些不捨道:“蘇奕,你以後是否還會再回青吾神庭看一看?”
蕭戩笑了笑,“看情況吧。”
說着,他已起身,客客氣氣地跟鐵文境抱拳辭別。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鐵文境不禁一聲感慨。
時至如今他都難以想象,自己當年從春秋古城帶回宗門的那個年輕人,而今竟已經是名滿神域諸天的劍道第一人了!
“只希望在這黑暗亂世中,他可以繼續締造屬於自己的傳奇。”
鐵文境喃喃,發自內心地希望蘇奕以後會更好。
……
蕭戩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巷上,步履悠閒,臉上掛着溫煦親和的笑容。
渾身朝氣蓬勃的年輕讀書人,讓人根本無法看出,這是一個纔剛從古神之路盡頭的大淵廢墟中降臨當世的“老傢伙”。
“黑暗亂世中,人們也要修行,要生活,這就是衆生萬象的一部分。”
蕭戩心中自語。
天下各地動盪混亂,到處腥風血雨,烽火連天。
可在一些城池中,依舊充滿生機,繁華如水。
因爲但凡是人,無論修爲高低,終究還是要生活的。
轟!!
驀地,城外忽地產生一陣驚天動地的動靜,整座城池都在震顫。
一下子,城中大亂,原本繁華熱鬧的景象被衝散,惶恐的情緒在城中蔓延,到處是倉惶逃竄的身影。
“快逃,有神話人物正在靠近!”
“爲何會這樣?那些神話人物難道又要屠城?他們……就一點顧忌都沒有?”
“什麼屠城,在他們眼中衆生如螻蟻,哪怕把這座城抹平了,都根本不會在意。”
……各種聲音響起。
僅僅片刻,整座城池變得徹底冷清下來,街巷上,除了蕭戩一人,其他地方空空蕩蕩的,滿地的狼藉。
他負手於背,望向城外。
晦暗陰沉的天穹下,立着一羣身影。
爲首的是一個身着血袍,揹負金色大弓的男子,渾身血氣像瀑布般垂落,驚天動地!
那是九煉神主才擁有的威勢!
在血袍男子身旁的那些強者,氣息也一個比一個恐怖。
尤其是其中一個白衣白髮女子,手提一杆黑色戰矛,氣息最是神祕懾人。
但,蕭戩僅僅一掃那些人,就收回目光,自顧自前行。
“蘇奕!都這時候了,還不顯露出你的真容?”
城外,那揹負金色大弓的血袍男子淡漠開口,聲震九霄。
蕭戩一陣無語。
半晌,他才無奈聳肩道:“你們找錯人了。”
“哈哈哈,你就是化成灰,我們都認得,還裝什麼裝?”
一個軀體肥碩的黑衣男子仰天大笑,“快滾過來!我們這次就是專門爲你而來!”
“爲了我?”
蕭戩不解,“我得罪過諸位?”
“少他媽裝糊塗!”
肥胖黑衣男子眸泛兇芒,“我數三聲,你若不來,我等可不會再給你求活的機會了!”
蕭戩嘆了一聲,喃喃道:“我怎麼感覺自己那麼冤枉呢……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說着,他緩緩擡頭,看着城外那黑衣肥胖男子,忽地微微一笑,“也罷,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以後他的一切,都會由我來接手。”
衆人一怔。
而此時,蕭戩已經一步邁出。
“小心!!”
驀地,那白衣白髮女子臉色頓變,第一時間揚起手中的黑色戰矛。
一股遠比九煉神主更恐怖的威能,隨之從白衣白髮女子身上瀰漫而開。
可,她反應雖快,卻終究晚了一步。
轟!!
肥胖黑衣男子的身影,忽地像個皮球似的炸開,四分五裂。
他原本駐足的那片虛空都塌陷崩壞!
衆人皆驚,第一時間遠遠避開。
而在城中一步邁出的蕭戩,身影就出現在那塌陷崩壞的虛空處。
他目光一掃血袍男子等人,微笑道:“喏,我來了,你們打算怎麼死?”
他氣息不顯山不露水,像個風度翩翩的讀書人,可輕飄飄一句話,卻讓血袍男子等人心中發寒。
之前蕭戩那一擊太恐怖,瞬息抹殺一位九煉神主的性命,而他們這些人甚至都來不及去阻止,也來不及去救助。
這就太可怕了!
“神子,你們先退讓一側。”
白衣白髮女子站出來,“我來試試他真正的實力。”
轟!
在女子周身,有雪白如霧的神輝涌動,蒸騰着一股永恆的神韻。
這片天地隨之動盪,籠罩在一股濃烈的殺機中。
而女子手中,黑色戰矛嗡鳴,光焰交織,攝魂奪魄。
“半步永恆?怪不得敢這麼囂張,在當今神域天下,的確已稱得上是最頂尖的戰力之一了。”
蕭戩說着,卻搖了搖頭,“只可惜,也是個有眼無珠之輩。”
轟!!
白衣白髮女子一抖手中戰矛,驟然間橫空刺出。
一擊而已,直似要把天地鑿穿!
那霸道無匹的力量,讓血袍男子等人都不禁心顫,有窒息之感。
可蕭戩只伸出兩根手指,就穩穩夾住了對方刺來的戰矛。
戰矛上擴散的恐怖威能,頓時都潰散消失,無法傷到蕭戩分毫。
“如何?”
蕭戩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