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
顧如煙表情愣怔,始料不及,聽着她無助嘶吼着這三個字,簡單直接的三個字。
顧如煙瞭解她這個侄女從來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她執拗逞強,受委屈絕不輕易對別人說,而現在看見她這樣哭泣,心情很糾結難受。
因爲大暴雨,前面的國道車流擁堵了起來,不少人透過車窗好奇地朝她們看去,耳邊的雨聲雷鳴聲還有人羣討論細細碎碎的吵雜聲。
被這樣注目,顧如煙感到十分不自在,看着眼前的喬寶兒也是渾身溼透,她泛白的臉蛋有幾分虛弱,尤其是她大腹便便,實在不應該這樣淋雨。
“我是爲你好,現在我們回家”她緩和聲音,說了一句。
可眼前的女人不作聲,她僵持着不移步,顧如煙知道她脾性,抓着她的手腕勒了一圈着青紅,乾脆半拖半拽朝左側小區大門方向。
“我要回君家。”她不願意,顧如煙也拽不動。
顧如煙怎麼勸怎麼說也沒用,軟硬不喫,當下氣極大罵,“你說你愛他,愛情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嗎,寶兒你的性格我最清楚,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根本就不瞭解自己的感情,以前易司宸聽從他媽的話去追求你,你說你欠了他的,一口就答應了他,一股腦地付出,等待。最後呢,最後你得到什麼,葉茜介入你的婚姻,你輸得一敗塗地成了被拋棄的人。”
輸得一敗塗地。
喬寶兒表情緊繃,聽着這一聲聲責備,她確實輸得一敗塗地。
跟易司宸那段沒有性的婚姻,那三年被冷落的等待,不能說對她毫無影響,至少在她對待男人這件事上,她更加保守膽怯。
顧如煙瞭解她,也懂得怎麼去說服她,“我早就跟你說過,報恩不是愛情,可是你不懂,你只是以爲自己虧欠他你那麼爽快地答應也只是因爲喬家的支離破碎帶來的陰影,你只是自私想要一個家。”
“我,我想要一個家,我有錯嗎”
像是自己隱藏的祕密被挖了出來,倔強的聲音爲自己爭取一個藉口,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誰沒有自己渴望的追求。
顧如煙的聲音更加嚴厲,“那個家不屬於你,你外公怎麼教你的,你得不到,是因爲你不求,而你求了,卻仍得不到,那是妄求。我們顧家的人不會去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妄求一個家讓自己躲起來,你這麼做不僅懦弱,而且愚蠢”
喬寶兒不知道怎麼反駁,她不像夏垂雪那麼處事圓滑言詞犀利,她只是想告訴對方,“君之牧不一樣,他跟他們都不一樣”她很堅信。
“哪裏不一樣”
顧如煙直視着她眼瞳,用長輩苛刻的言詞毫不留情譏諷。
“易司宸對你說,當初你高中畢業旅行受險是他救了你,於是你答應他求婚。君之牧告訴你,救你的人其實是他,然後你說你愛上他。你自小被喬家顧家呵護,可突然你外公離逝了,你爸出軌了,你媽自殺了,你內心深處就不願意接受這些變故,你佯裝着堅強,你一直在迷茫尋找一個幻想出來的美滿的結局。”
“喬寶兒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欠他們的,你高中畢業旅行被山村強匪擄走,易司宸只是路過,而君之牧他腦裏的子彈也跟你沒關係,就算他不救,唐聿也趕了過去”
子彈。
那次驚險死裏逃生,她記不清楚了,但她知道,那幾個強匪開槍了。
她聽不清這些怒斥,彷彿一下子自己思維遲鈍了,而且四周開始有人打開了車門朝她們這邊走來,“你們吵什麼,這大雨天趕緊回家吧。”
“喂,她挺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