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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1章 長槍空握,何日朝鳴(月初求保底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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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已經到了。

    新野大陸開始飄雪。

    薛規當年確定此方規則的時候。便立四季,分日夜,都隨現世。隨的是中域的氣候。

    不過新野大陸今年的初雪,倒是比景國要早一些。

    這雪才下,便下得猛烈。一夜之間,長城內外,萬樹梨花。

    計昭南走在雪地裏,幾乎與雪色融爲一體。

    姜望隨手彈出一縷火焰,將地上橫陳的修羅屍體焚爲一空,連血跡都燒掉了——但積雪無損。

    這三昧真火的控制真是出神入化。但放在姜望身上,也沒什麼好誇讚的。

    飄飛在空中的甘長安,將目光從那縷火焰上挪開,想象自己是一隻風箏,在不自由地飛。

    是的。線在計昭南手中。

    他光榮地成爲這支隊伍裏的誘餌。

    以神臨的修爲“搔首弄姿”,勾引那些戰修羅、意修羅,當然最終目標還是惡修羅。

    自上一次的劍拔弩張之後,皇夜羽就沒有再過長城——如果人族的圍殺爲真,那麼再來就很是危險。如果人族的圍殺只是杯弓蛇影,那麼被幾個洞真修士逼走,也多少讓他難堪。

    修羅族和人族的衍道強者,都各自守在大本營,隱晦自身道則的同時,窺伺對方絕巔。任何一位衍道露出破綻來,都有可能在瞬間被撕碎。

    沿着虞淵長城展開的漫長戰線上,大軍的攻防每天都在上演。

    而那些山林丘壑間的空隙,就成了雙方獨行強者角逐的鬥場。

    這是他們【長安小隊】出狩的第十天了,基本上沒有什麼收穫,他們這樣的隊伍,也不會把小規模的修羅戰士當做收穫……丟不起那個人。

    能夠決定【長安小隊】和【冠軍小隊】勝負的,還是隻有惡修羅的頭顱,甘長安更習慣稱之爲“真修羅”。

    當然,鑑於得真之修羅也沒有誰是蠢貨,最近遊獵都非常謹慎,這場比賽大概還要持續很久。

    考驗的不僅僅是實力,也是運氣。

    計昭南和姜望一致覺得甘長安的運氣比較好,所以給小隊取名“長安”。

    也用這個名字,說服他當誘餌。

    甘長安飄飛在空中,倏然左右,靈識鋪地,四處覓蹤,忙個不停。

    “修羅都不往這邊來了,鳥都不見一隻。”他辛苦工作,還不忘在潛意識海洋裏溝通訊息:“要麼就是怕了我們,要麼就是……有大的要來。”

    在潛意識海洋裏溝通,比任何傳音方式都要安全。這是爲了避免有耳識特別敏銳的惡修羅,或什麼特殊的虞淵寶具,能夠提前把握他們的情報。

    披甲冷麪的計昭南並不說話,但槍握得比誰都緊,雖在同隊,殺敵的機會他可不讓。

    “那就再好不過。”姜望適時給予鼓勵:“要是能引來惡修羅,甘兄,你當記首功!”

    甘長安身懷【神遊】之神通,在神臨之前就可以神魂出殼,“如神之遊”,以神魂力量干涉現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掌控對手的神魂。

    要知道,一般的修行者,都是在洞真成就,以靈煉神之後,纔有“元神出竅,巡遊人間”這一步。

    【神遊】在修行早期就可以做到類似效果。在神臨之時,神魂倚【神遊】,更是堪比真人之元神。

    也正是憑藉在神魂上的強大優勢,他纔有競爭天下第一神臨的資格。

    在姜望的認知裏,甘長安在這一點上的優勢,極似於當初的王長吉。只不過王長吉是完全憑藉自己對神魂的理解,做到這一步。

    想到王長吉,悠閒漫步的姜望,不免有些感慨。

    這幾年他和王長吉見面倒是極少,準確地說,只在白玉京酒樓見過兩次。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深潛於紅塵苦海,又遊離在人間之外。

    他幾乎不在這個世上留下什麼痕跡。

    也從不使用太虛幻境。

    偶爾會有一兩封信寄來白玉京酒樓,從來沒有寄信的地址,信的內容也都很簡略,說的都是一些幽冥相關的情報——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再入幽冥,儘管現在還很遙遠。

    在黃河摘魁的時候,姜望就看到了莊高羨的背影。那時候還只是內府境,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完成復仇。

    如今已是天下聞名的真人,莊高羨都魂飛魄散了許久,卻仍然看不到白骨尊神的王座。

    古往今來,超脫難求。

    他見過太多驚才絕豔的人,止步在那之前。這注定是一場長旅。

    “聽說這次虞淵試煉結束,你就要去挑戰李一?”閒着也是閒着,姜望一邊將閻浮劍獄握在掌中、推演劍術,一邊問計昭南。

    計昭南有些無語:“怎麼我還沒出發,你們就全知道了?”

    這件事情他明明只告訴了王夷吾啊!

    “重玄遵跟我說的。”姜望果斷把同事賣掉。

    甘長安也插個話:“我是聽秦至臻講的。”

    計昭南隨手抖了個槍花,飛綻如雪:“你們太虛閣開會,是不是跟巷口大爺大媽似的,人手一碟瓜子花生,邊嗑邊嘮啊?”

    姜望本想反駁,但這確實是事實。

    太虛會議從來就沒有正規過,哪回都是鬧哄哄的,比菜市場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這叫有生活氣息。”姜閣員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甘兄?”

    “《萬世法》有言,能卑其下者而知卑下也!”甘長安張口就來:“正是因爲太虛閣員艱苦樸素,貼近市井,方能懂得衆生疾苦,解天下之憂!太虛閣樓從來不是空中樓閣,不是門面工夫。一磚一瓦,都是民意民心。一桌一椅,真乃天理人情。閣員們嗑的哪裏是瓜子花生,分明是衆生百態,百味人生!”

    “很好。很有覺悟。”姜閣員表示讚許:“下屆太虛閣員,我看好你。”

    甘長安貼林而飛,表情冷峻,眼神銳利,拿出了大秦偵騎的軍事素養,卻在潛意識海里嘻嘻哈哈:“我提前謝謝您!”

    計昭南懶得聽他們唱雙簧,徑往前走。

    姜望又追幾步,但是並沒有說別的話。他不會自負到以爲他能指點計昭南的人生,雖然他心中有關於勝負的判斷。

    計昭南忽而問道:“姜閣員自比李一如何?”

    姜望沉吟片刻:“我仍在看他的背影。”

    甘長安姿態不受影響,但心中驟起狂瀾!都知李一強,不知李一強成這樣。過往所有關於李一的傳說,都不如這一句有分量。因爲說這句話的人,是公認的現世第一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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