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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6章 八門法界,衆生平等(最後一天求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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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孟天海,全不似之前披皮時的陰沉樣子。

    或許是這五萬四千年壓抑得太久,或許這就是他的本性。

    這些年來,他是傅蘭亭,他是霍士及,他是彭崇簡……世人不聞孟天海,他幾乎也忘記了自己!

    隱匿了太久,扮演了太多人。

    有時候他也分不清,在血河之中浮沉的,究竟是誰的身影?

    他需要這樣一場戰鬥!

    他需要被提醒,需要被確認,確認他就是神話時代那個孟天海,而非其他什麼人。

    所以陳樸遠赴勤苦書院,夥同左丘吾找出他的真名,他本心是歡迎的。

    雖然理智告訴他,他還應該再隱藏一些年月,他還需要再做一些準備,真正靠近萬無一失的程度,再來出這個頭。

    但是情緒告訴他——他已不能再忍受。他也需要找回他自己!

    五萬多年過去了,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何等的情緒?

    就是現在這般!

    沸騰着的、燃燒着的、狂妄着的……

    “小兒輩狂似我當年!”

    在幾位手持洞天寶具的大宗師圍攻下,他盡情展現他孟天海的拳頭!

    “好!這纔有幾分樣子!”司玉安殺起性來,身似巨靈隨風漲,掌中長劍已成峯,倒持天柱,劍沉血河:“五萬年也不盡在喫潲水,不枉我昆吾出鞘!”

    孟天海拔身高起,一拳抵住,不使山傾!

    相較於此刻撐天柱般的昆吾劍,身高九尺的孟天海,也不比一隻螻蟻大多少。然而他以拳相抵,反擡山而起!

    “不夠!憑你司玉安,憑你們這般,還遠遠不夠阻止我!”他怒聲而嘯:“吳病已!你還要留手嗎?宋菩提!南楚如此之近,難道你沒帶洞天寶具?!”

    今日來禍水的衍道絕巔,沒有一個是獨行。個個都代表一方勢力,個個都隱藏了手段。

    殺到後來,才逐一放開。

    譬如陳樸之學海,阮泅之司玄地宮,司玉安之昆吾。

    那麼吳病已和宋菩提,難道沒有別的準備嗎?

    吳病已帶來了律法的具現、天下第一鎖鏈“法無二門”,以此鎖住赤州鼎,但這並非極限。他是否借來了法家聖地三刑宮的鎮宗之寶?

    法祖韓圭當年,親手將十大洞天裏排名第四的“三元極真之天”,煉成一柄【量天尺】。此寶曆來由規天宮宮主所掌,丈量天之高闊——今日是否能夠得見?

    宋菩提的刀術已經足夠強大,但泱泱大楚,物華天寶,豈止於此?

    十大洞天裏排名第三,由“太元總真之天”所煉的【章華臺】,今日是否會搬來?

    或者退而求其次,三十六小洞天裏排名第三十三,由“紫玄洞照天”所煉成的【雲夢舟】,能不能在禍水中顯見輝煌?

    孟天海期待更強者!

    五萬年了!他也想知道他究竟強到什麼地步!

    “如你所願!”宋菩提只說了這一句。

    一句話,四個字,斬了孟天海四合!而盡被拳頭截住。

    真是世間絕頂的拳法,孟天海用超過五萬年的時光,糅合無數天驕的才氣,才磨出這樣的拳頭。

    當者披靡!

    宋菩提腳下的彼岸金橋忽然倒拱,彷彿明月在地,水在天。

    而在那星河流動的天穹上,正有一艘精美絕倫的巨船,逐開雲氣,彷彿從夢境中駛來。在出現的瞬間,就已經碾至血河上空。

    正是大楚帝國傳承數千年、長期養在雲夢澤,被視爲大楚水師精神象徵的洞天寶具,雲夢舟!

    宋菩提立上船頭,華袍獵獵!

    這艘夢境之舟,駛入血河。帶來無邊雲氣,使得血河霧朦朦。雲氣將那孕育中的血蓮聖界都遮掩,血河中搖曳的巨大血蓮、諸多幾成空殼的蓮子世界,也都一時隱去形跡。

    若非孟天海尚且站在血蓮上廝殺,那司玄地宮、昆吾劍,也每每鋪開煊赫光影。此時遠遠觀戰的幾個年輕真人,都快看不清一衆真君何在了!

    最大的變化倒還不是雲氣掩河,而在水面,在水底。

    對孟天海來說,絕不算美妙的故事正發生。

    血河波濤萬頃,本來深邃不可見。

    立在血河之上,唯見赤水翻涌,鮮紅一片,根本看不見什麼倒映。就連那株下掠禍水、上舉蓮世的巨大血蓮,在血河水面下的部分,也都瞧不出分毫。

    但此時,若是撥開雲霧,低頭瞧血河,卻能看到人的照影。

    當然有幾位衍道強者大戰的身姿,也有巍峨綿延的司玄地宮,豎如山峯橫似嶺的昆吾劍……

    可又不止如此。

    不止眼前這些人,這些事。

    若能細究便可知,那是人生於世,茫茫多零落的碎夢!

    雲夢舟是展現這樣的神異。

    降臨此世,遮掩一切。雲氣蒸騰,夢境萬千。

    是以雲氣掩蓮世,以夢海覆血河!

    雖不能說立即斷開孟天海與血河的力量聯繫,也使他運轉力量,總有間隔。

    雲氣晦孟天海之鐵拳,夢境卻隱宋菩提之刀光。

    還有司玉安殺意沖霄,陳樸掌覆天海。

    戰況一時更激烈數倍!

    吳病已就在這個時候走來。

    他走得不算快,他根本沒有在衝鋒。

    他只是平常的、平靜地往前走。

    不像是來廝殺,而像是來審判,甚至可以忽略那個“審”字——他只是來宣佈一個結果。

    在如此激烈的戰場中,道則都是衝突混亂的,他的穩定和平靜卻並不顯得突兀。好像一切本該如此。所有的“亂”,都在等待他的“治”。

    他在諸般絕巔道則碰撞的戰場,建立他的秩序!

    吳病已的力量正在展現。

    沒有更多言語,但所有規則都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沒有更多動作,但一切偉力都要受到限制!

    世間雖有絕巔,不許隨心所欲。

    自由的邊界是法律!

    孟天海眼睛一亮!

    “好個矩地宮執掌者,你沒有讓我失望!”他見獵心喜,連砸數拳,將刀光劍影學海都轟開,隻身撞開時空,主動迎上吳病已:“法無不易,你足以稱賢!來!予我更多!讓我看看當代法宗更強的表現!”

    吳病已停下腳步,面容未改。高冠不動,掌分八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覺或不自覺地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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