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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楚人來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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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邊荒獵魔之行,有些虎頭蛇尾的意思。

    出發前姜望想要試一試,自己單人獨劍能夠深入邊荒多遠,是有心涉及生命禁區的。但卻受阻於兩千七百里之前,不得不折返。

    有什麼變化已經在邊荒發生,而姜望對此尚還一無所知。

    若非是深入邊荒兩千六百里,接連遭遇十一尊神臨級戰力,他或許也還以爲邊荒很平靜。

    人們對邊荒的印象是什麼呢?

    是人族對抗魔族的前線,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戰場,有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在這裏發生,荊牧兩大強國聯手鎮防……

    然後就沒有了。

    未曾踏足邊荒者,所有的感懷都太遙遠。

    以這一次所遭遇的魔物密度來說,姜望很難想象,一旦真正的魔潮發生,會是怎樣一個情景。

    而歷史上那堪稱浩劫的魔潮,又是如何被先賢所擊破?

    對於邊荒的變化,從塗扈的表現來看,牧國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是什麼呢?齊國知道邊荒正在發生的這種變化嗎?

    魔族的強大戰力,在生命禁區前如此氾濫,是否是新一輪魔潮的預兆?又或是有什麼魔族強者正在誕生?

    塗扈好好的敏合廟不呆,招待各方使節的工作不做,跑到邊荒來做什麼?

    他口中那個對付他的存在,又是誰?

    今次所遭遇的一切,又和《彈指生滅幻魔功》有什麼關係?

    八大魔功,姜望現在已知其三。

    分別是《滅情絕欲血魔功》、《彈指生滅幻魔功》,以及《七恨魔功》。

    前兩者倒是一看就是一個系列的,唯獨後者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八大魔功的源頭,內部也分爲幾個派系?

    此來邊荒,是爲了建立對“魔”的認知,可是卻生出更多疑問來。

    也只能懷揣心間。

    驟逢的危險固然令人不安,更讓姜望在意的,卻是鄧嶽已死的消息。

    鄧嶽和秦國鎮獄司司獄長同時死在邊荒,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他終於知道,趙汝成一個秦國流亡帝裔,當初爲什麼會冒險站上觀河臺。

    這個憊賴的小子。

    這個早就已經放棄,也壓根不願意再爲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去犧牲的小子……

    是不得不站出來,不得不用那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來回應鄧叔的離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趙汝成早已經放棄了一切,只想隱姓埋名地混一生。而現今在邊荒殺魔,在戰場上拼命,在厄耳德彌修行。

    爲什麼這個世道,一定要逼得不想拼命的人去拼命?

    姜望沒有答案。

    或者說,他還不是那個有資格給出答案的人。

    在晦沉的天穹下,他孤身離開了邊荒。

    踏入邊荒時,一人,一劍,一隻黑駱駝。

    離開邊荒時,黑駱駝已經沒了,駝鈴聲埋葬在風沙裏。

    宇文鐸果然守在生死線外,與之一起的,還有在附近遊弋的一支騎軍。

    見到姜望,他鬆了一口氣:“侯爺可算回來了!我還怕你殺得興起,趕不上繼任儀式。”生死線這一邊的碧色如海,令姜望心絃微松。隨手將儲物匣遞過去:“收集的一些陰魔頭顱。”

    將魔死後散爲魔氣,是什麼也留不下的。所以哪怕姜望親手殺了好幾個神臨層次的將魔,也沒有得到什麼戰利品。唯一的一根鑄鐵狼牙棒,也是人族修士的遺物。

    獵魔者進入邊荒,收穫通常也只有陰魔頭顱。

    誠然陰魔頭顱是生魂石的原材,但生魂石只在邊荒有用……對於進入邊荒的人而言,自然千金不易,對於不在邊荒的人,可以說一文不值。因而其價值其實很難體現。

    但荊牧兩國都會高價收購陰魔頭顱,相當於是以財政支出來補充生死線的防禦。

    宇文鐸都不用打開儲物匣,便知其中裝下的陰魔頭顱,少說也要以千數來計,笑道:“回頭我幫你去換了道元石。”

    “不用了。”姜望隨口道:“生魂石的意義在於邊荒。此來草原,身無長物。這些原材,便當做我個人的賀禮,以此致敬草原兒女爲抗擊魔族所做出的偉大犧牲。”

    宇文鐸握緊了手中的儲物匣,鄭重道:“如此,我替邊荒的將士謝過侯爺。”

    便是不論這批陰魔頭顱,單以姜望的實力,進邊荒廝殺這麼幾天,殺得自己都負傷纔出來,對於駐守這片區域的牧國軍隊來說,也是極大地減輕了防務壓力。

    宇文鐸的感謝,說得是真心實意。

    姜望只看了看他鼓起青筋的手背,說道:“我的儲物匣記得還給我。”

    ……

    ……

    回王庭的路上並馬而馳,風中皆是自由的氣息。宇文鐸忍不住開口問道:“侯爺究竟深入邊荒多遠?怎麼竟然受了傷?”

    “還沒有到生命禁區。”姜望陶醉地感受着草原的生機,隨口道:“被八個神臨戰力圍住了。”

    “八個?!”宇文鐸驚道:“你確定你沒有進到生命禁區裏嗎?”

    “是在距離生死線兩千六百里,不到兩千七百里的地方。”姜望回了一句,轉問道:“你對主持敏合廟的金冕祭司有什麼瞭解嗎?”

    “塗扈塗大人?”

    “是,這次看到他了。”

    宇文鐸瞬間沉默了。

    良久才道:“那不是我能聊的人。”

    姜望心中更生驚訝。這個塗扈到底什麼來頭?

    宇文鐸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傢伙,堂堂宇文氏的真血子弟,竟然連聊都不敢聊起來?

    僅僅金冕祭司的職務和塗氏之家門,並不足以支撐這等威懾力。

    但他的面上亦只是笑笑:“看來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先前我還是有些失禮了。”

    宇文鐸認真地說道:“這一次之後,侯爺最好不要與他有太多接觸。不然的話,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姜望訝異於宇文鐸會這麼評價,於是問道:“一個身上會有很多麻煩的人物,竟然在主持敏合廟這等外交重地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對於牧廷的用人,還真是有很大的困惑。

    誰家主持外交的官員,不是那種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人物?這種在某種程度上能夠體現國家意志的要職,怎麼想也不應該讓一團亂麻的人執掌纔是。

    但宇文鐸卻不再說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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