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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兩枚銅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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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姓軍官名叫陳首,原本他對於收到的家書將信將疑,但畢竟是隨軍出征並且經歷過數場血戰的老兵了,早就見識過大貞和敵方的天師,對此類事物也更加小心謹慎,而此刻已經見過那“福”字,陳首幾乎能斷定此物爲寶。

    這還有什麼話好說,陳首現在心中就一個念頭,拿下這個“福”字,當然信中提到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不敢忘,但首先他得確保自己在能出手的情況下能拿下這寶貝。

    年輕男子的攤位前圍過來不少人看着他的貨物,有精美的雕刻,也有一些飾品,而陳首則退開一步,到了外圍,幾個同來的軍士調侃着。

    “這人想錢想瘋了,一張福字,敢要價十兩黃金,這都夠買一棟上好的宅子了。”

    “就是,十文錢還差不多!”“呃,這字看着確實像名家之筆,十文還是便宜了點吧。”

    “那就一百文,不能再多了。”

    陳首走近他們幾步,看了看那邊攤位,然後低聲詢問同伴。

    “你們有多少錢?能拿出來多少?”

    “啊?陳哥,你要買什麼東西?”“要買啥啊,沒帶夠錢?”

    “是啊,想起來家裏要我帶點東西回去,錢不太夠。”

    陳首仔細想過了,自己身上現銀大概有七八兩銀子和半吊銅錢,還有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和一張十兩的銀票,但銀票的錢莊不在這,短期內兌換不到現銀。

    陳首一來大小是個軍中都伯,二來平時爲人不錯,所以要幫忙的時候大家都樂意,紛紛查看自己現銀。

    “我就帶了二兩。”“我這有四兩銀子一百多文錢。”

    “我這也有一兩。”“都伯,我這有一塊碎金,大概能有一兩。”

    一衆人湊了湊,不算銀票,攏共現銀能抵得上四十幾兩,陳首眉頭皺起。

    “不夠啊,還是不夠啊……”

    旁人納悶了。

    “陳都伯,這還不夠?”“陳哥你要買什麼啊?”

    “不會真的要買那個福字吧?”

    有人見到陳首視線頻頻瞥向那邊的攤位,不由這麼一問,陳首趕緊笑了笑搖頭道。

    “那福字我確實喜歡,看着像名家之筆,不過十兩金太過了。”

    “就是……”

    “走吧,我們附近逛逛。”

    陳首招呼一聲,大家也往他處走去,但在離開前,陳首又靠近此刻人少了許多的攤位,那邊正在清點銅錢的男子也擡起頭看他。

    “軍爺,可有什麼看得上的,你要是想買,我就給你便宜點。”

    陳首搖了搖頭,看向籮筐上的福字,看着真的如同新寫沒多久的。

    “這字……”

    “這字你要買?”

    年輕男子愣了下,下意識伸手按在福字上。

    “這字,你還是別賣了,不論它是不是開過光,就衝這書法,也該好好保存,帶回家去吧。”

    見陳首不是要買,男子又大大咧咧起來。

    “這就不勞軍爺費心了,我張率自有分寸,低了肯定不賣的。”

    果然姓張,陳首點了點頭。

    “那就把字收起來吧,有道是財不外露,這字也是如此,對了你一般什麼時候會來擺攤?”

    張率撓了撓頭,這軍士是怎麼回事?但畢竟對方看起來是個軍官,不敢怠慢。

    “這說不好,手氣好的時候就不來,來擺攤的話,一般也是天近晌午。”

    “嗯。”

    陳首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福字,才和身邊的軍人一起離開了。

    張率又擺了會攤位之後,見沒多少生意了,便也收起東西挑上扁擔離去了,回去的路上口裏哼着小曲,心情還是不錯的,手伸到懷裏掂量錢袋,銅錢和碎銀相互撞擊的響聲比歌聲更悅耳。

    “嘿嘿,今天賣了得有快一兩!”

    張率視線瞥向其中一個籮筐內已經卷起來的福字,這字吧,他知道肯定是真的開過光的,從記事起這字就不曾褪過顏色,家裏長輩也十分看重這福字。

    但張率覺得這“福”字也就是個稍稍避避邪的作用了,連蛇蟲鼠蟻都驅不了,張家也只是比尋常人家稍稍家境殷實些,有個稍大的宅子,可也算不上什麼真正錦衣玉食的大戶人家,也從沒聽說家裏遇上過什麼橫財,都是老一輩自己辛苦勞作節儉出來的。

    所以對於這個“福”字,在從小到大看了它近二十載的張率眼中,沒那麼玄乎,當然,這字自打張家搬家就不貼在外面了,而是藏家中櫃子裏了,這一藏就是快十年了。

    這些年家裏一直過得不錯,其實張家人都快把這“福”字給忘了,直到前些日子張率翻找東西典當的時候,這才重新發現了這張本以爲早就丟失了的“福”字,但張率沒聲張。

    ……

    陳首回到軍營中之後,開始變得心不在焉起來,兩天時間裏,滿腦子都是那個曾經見過的“福”字。

    這兩天他出操之後,都會去集市那邊逛,但是卻再也沒見過那個叫張率的男子,更何況他還沒湊夠錢,這讓陳首有些患得患失得患失。

    今天再次從集市那邊回來,陳首路過一個白色營帳,見裏頭的人正在寫字,心裏有事,便想着是不是寫封書信回家去問問,但又覺得這一來一回的信件可能數月,實在是太遠。

    帳篷中的主簿擡頭看看外面,見陳首徘徊了一下要離去,便開口叫住了他。

    “陳都伯?你可是有事?”

    陳首頓住腳步,心中煩躁之下,想着這主簿學問好,自己和他關係也不錯,說不定能排解一下苦悶,便走了進去。

    陳首先是拱了拱手,然後嘆氣道。

    “祁先生,我確實心有苦悶啊。”

    主簿名叫祁遠天,本是京畿府人士,當初大貞和祖越纔開戰,和許多熱血書生一樣,提起三尺青鋒,直接從軍北上。

    祁遠天起身回禮,然後示意陳首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自己趕緊將手上的書文結尾,又按上印章,才放下筆看向陳首。

    “陳都伯,何事煩悶啊?”

    “哎,我這看上……看上一件心儀之物,奈何太過昂貴不說,賣這東西的人最近也不出現,心裏癢癢啊!”

    祁遠天心下有些好奇了,這陳首他是知道的,爲人不錯,頭腦也清晰,別看只是一隊都伯,其實上頭有意將之提拔爲一曲軍候的,而且上一場仗下來只是賞了軍餉,功勞還沒徹底歸算,以陳首上次的表現,這提拔應該能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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