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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雲氏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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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雲氏子的作用

    “雲琅走到哪裏了”

    阿嬌站在荷塘邊上瞅着快要枯萎的荷葉問道。

    大長秋躬身道:“八日前的軍報說已經到了上郡,正在分派軍糧,如今過去這麼長的時間,此時應該受阻於壺口。

    過了壺口,就有兩條路,一條路是沿着渭水溯流而上直抵上林苑。

    另一條就是繼續沿着大河順流而下進入弘農郡,就不知道雲琅準備怎麼走。”

    阿嬌將手裏的一枝幹蓮蓬丟進荷塘怒道:“他爲何不早日回來,在大河上晃盪什麼”

    大長秋驚愕的道:“要開闢一條受降城到京師的水路啊,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

    阿嬌淡淡的道:“有什麼重要的,無非是給朝廷多開一條財路而已,他當初就想把生意做到西域去,那時候我覺得他是在異想天開,誰知道短短兩三年就被他做成了。”

    大長秋連忙道:“論到產出,天下那裏比得上我上林苑,商道開了,收益最多的依舊是我長門宮,貴人的天下藥鋪纔開始鋪設,需要的錢財多的幾乎不可計數,這條商道開拓之後我們纔有足夠的財力支應。”

    阿嬌哼了一聲道:“我現在改主意了,不想弄得全天下都是藥鋪,家裏就一個小女子,要那麼大的權勢做什麼。”

    大長秋笑道:“我家公主可不同於外人。”

    阿嬌忍不住笑了,揹着手在荷塘邊上走了一圈,伸伸腰肢道:“都不知道是在爲誰忙碌”

    大長秋苦着臉道:“陛下是去了北地,那些地方並不適合您去,您不能因爲這點事情就開始埋怨陛下。”

    阿嬌怒道:“我也想去北地走走不成嗎我又不是皇后,不需要幫他盯着後宮,天下之大,我哪裏去不得

    非要禁我的足”

    大長秋連忙拱手道:“您不是皇后,誰是皇后難道是那個躲在皇宮裏面如同小雞一樣的衛氏

    據老奴所知,她們母子如今在食不知味的過日子,唯恐有一天您會拿着刀子進皇宮呢。”

    阿嬌冷笑道:“我會那麼幹嗎”

    大長秋擡頭看着天小聲道:“小公主滿月那一天,您把鎧甲都穿好了”

    阿嬌嘆息一聲道:“總是不甘心吶,算了,算了,想起來都煩心,給雲琅八百里加急,讓他快些回來,我要跟他打麻將”

    大長秋小心的問道:“您可是對雲氏這兩年沒有任何新的東西出來感到煩悶了

    其實雲氏這兩年並沒有停下來,僅僅是桑蠶一道,我們就已經完成了當初的計劃,現在,全長安的絲綢都出自我上林苑,蜀地的絲綢已經在長安沒了立足之地。

    另外啊,渭水上跑的平底船源源不斷的將產出送去了長安,陽陵等地,現在的長安在冬日裏喫兩口青菜已經不算什麼稀奇事情了。

    更不要禽蛋了,就算是中戶之家,如今飯盤裏也開始出現雞子了,基本上沒人把這東西當命一樣的看待了。

    這些變化都是這兩年纔出現的,長安,關中已經有了繁榮的模樣,只要再過幾年等富貴城完全起來了,長安將比往年富庶幾倍不止”

    阿嬌煩躁的道:“都說了不準再提,只是讓你快點讓雲琅回來,怎麼就這麼多的廢話”

    大長秋不說話了,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阿嬌又開始變得暴躁了,能看的出來,她在努力的剋制自己,可惜,本性使然,她快要故態萌發了。

    雲琅是該早些回來,大長秋早就發現了,雲琅身上有一種讓人寧靜下來的氣質。

    面對這個少年人,不管心中有多少疑惑都能從他那裏得到解答,不論心中有多少怒火,在見到雲琅之後多少都會慢慢的消散。

    這大概就是出塵之氣吧大長秋剛剛想到這裏,雲琅那張賤兮兮的

    面容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這張臉無論如何都跟出塵之氣聯繫不到一起,大長秋想了好久,卻沒有找到一個更加合適的詞彙來表述。

    雲琅就是雲家的靈魂,雲家的精氣神。

    沒了雲琅的雲氏就變得讓人面目可憎。

    與大漢其餘家族沒有什麼區別,僕婦們死板板的幹活,主人死板板的生活,如果不是還有老虎跟雲氏大女以及紅袖的存在,大長秋根本就沒興致去雲氏。

    而阿嬌貴人,已經一年多沒有踏進雲氏的大門了。

    那條連接雲氏與長門宮的小路上,也滿是落葉,一些藤蔓已經佔據了大半個小路,如果雲琅繼續在外面多待一年,那條小路就會完全消失。

    雲琅當然不會認爲自己有這種人見人愛的特質,他如今站在河邊上,瞅着咆哮的大河一頭栽進壺口。

    “果然是萬里長河一壺收啊”

    曹襄揹着手站在一塊巨石上大發感慨。

    在他背後的小路上,無數的車馬正在繁忙的轉運着貨物,何愁有坐在一輛馬車上,手裏抓着鐵臂弩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些屬於皇帝的金銀。

    “很可惜啊,大河從這裏斷掉了,否則我們可以一路進入關中。”

    曹襄撇撇嘴道:“掉進河裏的兩千擔糧食要從你的俸祿里扣除,還有泡水的三千多張羊皮價值少了一半,這也要從你的收益里扣除

    還有,我掉進河裏兩次,你一次都沒有理睬我,光顧着救你小老婆了,這件事我也給你記着。”

    雲琅呵呵笑道:“總的來說,這一路還算順利。”

    曹襄笑道:“一日夜在河道里跑了六百里,尤其是那個月圓之夜,坐在快逾奔馬的木筏上確實痛快,那一路上的景緻也美的讓人窒息。

    哈哈,不知去病他們如今在那裏”

    雲琅大笑道:“大河的河道其實就是最近的一條路,走陸路不但要翻山還要越嶺,遇到不能走馬的地方還要繞道,他這時候要是能走出朔方郡就算他走的夠快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走渭水還是直接走大河你要知道走渭水是最近的,走大河可就跑去左內史屬地了,看樣子你打算在朝邑這地方上岸是不是”

    “走大河,如你所說,我們將在朝邑上岸,從哪裏到驪山不過兩百里之遙,我們只要跟少府監交割完畢,事情也就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看見一座巨大的木筏從瀑布上面突然冒頭,在最高處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倒豎起來順着湍急的河水重重的砸在壺口半腰處的平臺上,諾大的木筏轟然散開,原本捆綁整齊的木料,翻滾出平臺再一次砸在另一個平臺上,發出比瀑布轟鳴還要大的巨響,最後跌落在深不可測的瀑布深潭裏,盤旋幾周之後,就被水流拋出水潭,再一次順着水流去了下游。

    第一個木筏跌落成功,緊跟着就有更多的木筏從瀑布上游跌落,重複剛纔發生的那一幕。

    等到木頭飄落到了下游水流平緩處,就有駕着羊皮筏子的民夫負責在河裏撈木頭,綁上繩子之後,自然就有人把一根根的巨大木料拖到河邊,最後用巨大的騎馬釘子釘起來用繩子綁縛結實,又一個木筏就很快出現了。

    “還坐木筏”曹襄指指剛剛成型的木筏問道。

    “不用了,木筏繼續走大河,我們走陸路,糧食已經沒有了,現在有的只是皮張,藥材,金銀銅,以及各色寶石,走官道其實就不錯。”

    曹襄用力的踩踏一下堅實的大地笑道:“我也不想坐木筏了,這東西看着威風,實際上太辛苦,也太冷了。”

    雲琅搖頭道:“我們此次探路成功,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靠這條水道謀生呢。

    慢慢會好起來。”

    雲琅看着圍在河邊看熱鬧的鶉衣百結的百姓不由得嘆口氣,這裏距離世上最富足的城市長安不足兩百里,百姓就已經困頓成了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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