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那邊葛光看到這樣一幕,立刻嘶聲狂吼,睚眥欲裂。
奮戰蠱的效果消退了,夜狼王戰意消散,放過了葛家老族長,被衆人的攻勢打退。
“就是此刻!”方源心中振奮,“甦醒”過來。
四轉——馭狼蠱!
馭狼蠱化爲一大蓬的輕煙,朝着夜狼王兜頭而下,將其罩住。
這夜狼王戰意消退,又身受重傷,意識已經近乎瘋迷,現在又和方源的魂魄對拼。
方源的魂魄之強,已經高於百人魂。
夜狼王心中有強烈的牴觸感,但是從方源的狼人魂中,它感受到一股同類的氣息。
牴觸感因此暴降,在方源的魂魄壓迫之下,它沒有堅持多久,被輕煙融進身體當中去了。
“成功了!”方源眼中精芒爆閃了一下。
狼煙蠱!
他旋即奔到這片戰場上,噴吐出大股的狼煙,將夜狼王團團包裹。
夜狼王頗爲嚴重的傷勢,很快就穩定下來。
它發出悠長的狼嚎,在這叫聲中,夜狼羣混亂了一下,旋即掉頭撤退。
葛家的危機,解除了!
但是倖存下來的蠱師們,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他們紛紛圍在一個深坑旁。
深坑中,躺着葛家老族長。
幾位蠱師正趴在他的身邊,拼盡全力治療。
葛家老族長原本的身軀早就成爲了一灘爛泥,但在這樣的治療下,他大半個身軀漸漸回覆過來。
但是沒有用!
他的傷勢太重了,隨着治療的蠱師們的真元一一耗盡,救活老族長的微弱希望也徹底消失。
“阿爸,阿爸!”葛光跪在地上,抓着葛家老族長手,痛聲疾呼。
“老族長……”其餘的家老們,也都是淚流滿面。
老族長迴光返照,臉色涌現出一抹殷紅,他也用力抓住葛光的手:“我的孩子,要小心……”
他剛想要說出常山陰這個名字,但就在這時,方源推開人羣走了進來。
“葛老哥!”他的臉色盡是悲痛,雙肩微微顫抖,灑下熱淚。
老族長深深地望着方源,嘴巴翕動了幾下,不得不話鋒一轉:“兒子,從今天起,你就是葛家的族長了!”
“阿爸,你不能死,我還有很多的不足,我還要聆聽你的教誨。葛家還需要你呀!”葛光呼喚着,眼淚磅礴。
老族長像是岸上的魚,張開嘴巴無力地喘息着,他的目光渙散,渾身的知覺像是退潮的海浪迅速消失。
死亡的氣息,已經濃郁無比。
“但是我放心不下啊!我真的有太多的放不下……”
心中的執念,讓老族長鼓起最後一滴一絲的力量,他用力抓住葛光的手,渙散的目光也在一瞬間凝結起來。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讓他微微濁氣,晃動葛光的手:“孩子,你要記住你是葛家的族長。爲了家族,你切勿莽撞,更忌意氣用事!”
說完這話,老族長身體一僵,然後仰頭軟倒下去。
生命離他遠去,這位盡心盡力,三十八歲上位,八十七歲戰死沙場的葛家族長,爲了葛家他鞠躬盡瘁,流盡最後一滴血。
在保衛葛家,抗擊狼羣的慘烈戰鬥中,他壯烈的犧牲了!
“阿爸?阿爸!”葛光大吼着,不願意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但事實就是事實,既然已經發生,就無法挽回或者篡改。
“阿爸……”
“老族長……”
戰場上,沉重的悲傷籠罩着,哭泣聲縈繞在衆人的耳畔。
……
漸漸接近黎明,王帳中,明亮的燈光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在拂曉時分,蠻圖終於收到從前方送回來的信蠱。
“只要吞併了葛家,我們蠻家的勢力就能擴大一倍!”懷着這樣的期待,他展開信蠱,目光匆匆掃視。
很快,他的目光就黯淡了下來,眉宇間盡是失望之色。
“父親大人,難道這一次我們蠻家幾乎盡數出動,也沒有成功嗎?”蠻多坐在一旁,也守候了多時。
蠻圖長嘆一聲:“原本夜狼羣已經衝入葛家營地,但葛家族長和常山陰聯手,彙集所有高階戰力,孤注一擲反攻。在狼羣中,常山陰將夜狼王收服。使得原本糜爛潰敗的局面戛然而止。葛家翻盤了……”
“常山陰,又是常山陰……”蠻多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一忽兒,他眼前一亮,獻計道:“父親大人,我們還沒有輸,還有最後的第三波風狼羣呢。我這裏又有一計。”
“哦?說說看。”
“我們蠻家兩次失敗,真正的關鍵就在狼王常山陰的身上。這個人的確了得,只要摒除掉他,葛家等若是我們掌中的玩物。”蠻多道。
“你有什麼計策,說吧,別賣關子。”
蠻多陰笑一聲,侃侃而談道:“常山陰這次收服了夜狼王,這是他的厲害之處,也是他的敗筆。有了夜狼王,整個夜狼羣都被收編了。這樣強大的戰力,已經超越了葛家全族。常山陰已經是葛家臥榻旁的猛獸,只要他稍稍動點壞心思,葛家就危險了。葛家族長這麼精明的人物,肯定會忌憚,甚至會恐慌。我們就利用這個,散佈流言,令葛家猜忌常山陰,離間他們雙方。”
蠻圖遺憾地嘆息一聲:“此計雖好,但已經無用武之地了。我剛剛沒有告訴你,葛家的老族長已經戰死在夜狼王的爪下。葛家已經由葛光繼任了族長之位。”
“什麼?”蠻多驚愕當場,“那個老狐狸居然戰死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葛家老族長這麼一去,整個葛家就只剩下常山陰一位四轉蠱師,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和他分庭抗禮。
再加上葛家經過兩次大戰消耗,而常山陰的狼羣卻暴漲到兩萬有餘,雙方的實力已經徹底傾覆過來。方源大勢已去,威望之高,再不是區區流言就能撼動得了的。
“葛家老族長死了,但狼王健在,又收編了龐大的狼羣。父親大人,拿我們豈不是再無機會了?”蠻多十分不甘地問道。
蠻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信蠱放到桌上,離開座位,揹負雙手,在王帳內踱步。
“還能怎麼辦?難道要讓我們舉族興兵嗎?葛謠的藉口已經丟了,我們沒有正當的理由。這次聽了你的計謀,動用了家老,已經是稍稍越界了。常山陰,我們蠻家這次是敗在這個人的手中啊。”蠻圖長嘆着。